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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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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后,夏川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开始清算资产。原主一直过着入不敷出的生活,但好在母亲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倒也不怕他座山吃空。至于他自己的,房子、车也好,存款也好,包括其他一些投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但他是不能动了。不过倒是有一笔存款,存在瑞士银行中,这个是可以用的,夏川转了一部分钱到现在用的账户中。

    做完这一切,夏川打开柏媛送来的台本,不看不要紧,一看立刻被恶心到了。

    柑橘电视台是大电视台,乐欣有约更是国内第一访谈节目,由柑橘电视台当家花旦谭欣然和金话筒凌乐联袂主持。他要去上的那一期主题是悼念云白,一共邀请了七位艺人,电视台邀请的是赵枫,他是被自家公司买一送一硬塞过去的。而把他塞过去的目的,与其说是悼念云白,倒不如说是帮衬赵枫。

    赵枫的台词也多半是“云白师兄对我提携颇多提携,我很感激”和“师兄去后我很想念他,夜不能寐”之类。他的确提携过赵枫,可赵枫对他却没半分感激,至于夜不能寐,想来也不是因为想念他而是因为心虚,却偏要把自己包装成好师弟的形象,欺负他灵魂出窍不能从坟墓里爬出来吓人是吧!

    真是够了,药店碧莲!

    节目,夏川肯定是要去的。他现在只是个三线小明星,处于“不怕被黑,只怕没人黑”的状态,如果不是有母亲的遗产,现在还在温饱线上挣扎。他喜欢演戏,但只有红了才能接到好戏,因此,这档通告,就是再恶心他也要上的。

    录节目那天,夏川早早就去了电视台,卡点甚至迟到,那时大明星的特权,三线小明显如他,不得不早到。

    包括夏川在内,本期节目一共邀请了七人,其余六人是赵枫、林姗姗、窦灵、许海、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白岭和白骏。

    然而真正录节目时林姗姗却没来,来的是黄羽。林姗姗只是新晋小天后,黄羽却是蝉联音乐排行榜第一名五年,比林姗姗还大牌,而且给《听泉》唱了主题曲,跟云白关系不错,乐欣有约自然求之不得。

    黄羽来了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也没有大明星的气势凌人,显得平易近人。窦灵却是小声八卦道:听说林姗姗为了云白嗓子都哭哑了,云白不愿跟她炒绯闻,她却上赶着做人家的未亡人,真是不害臊!

    窦灵本是无心之语,夏川却是一个激灵。他跟林姗姗在一个综艺节目里见过,当时她说是他的粉丝,但她的眼神出卖了她,他知道她是爱慕他的。所以公司安排他们传绯闻时,他怕她假戏真做惹一身麻烦,就拒绝了,本以为她该放下了,想不到他死了她却哭哑了。

    一个歌手,哭哑了嗓子。有那么一瞬间,夏川是想要去安慰她的,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他不再是云白,他是夏川,注定要与过去决裂的。云白的名望,他无法拥有;云白的资源,他不能利用;而云白承受的情谊,他也注定辜负。

    手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隔着手表,夏川注视着那道浅浅的刀痕,他想这个世界,并不是重生就可以从新来过,破碎的镜子要如何重圆,有些事,不管是错过还是过错,就来不及挽回。

    对面大楼上的吊钟狠狠地敲了三下,时针坚定不移地指向三点,编导风风火火地走过来问道:“赵枫还没来?”

    工作人员道:“还没,说是路上堵车。”

    编导皱了皱眉,整个人都十分暴躁:“再催!”

    工作人员只好再去打电话,编导道:“开免提!”

    赵枫的声音悠悠地从听筒中传出来:“催催催,赶着投胎啊!”他的经纪人维洛也没好气道:“不就是迟到了吗,我们阿枫肯上就是给你们面子!什么破节目,云白云白,也不嫌晦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编导脸色都黑得厉害,道:“继续催。”

    维洛显然是被催烦了,上来就破口大骂,骂了足有一分钟,又道:“你也不必催了,今天这节目啊,我们还不录了。”接着便挂了电话。

    工作人员懦懦地看向编导,编导整个人都气得发颤,冷笑道:“那就开始拍吧。”

    那边凌乐和谭欣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谭欣然笑道:“编导您何必生气,明眼人都知道他跟云影帝关系紧张,他本来也是博通硬塞过来的,云影帝想来也是不稀罕他悼念的。”

    夏川不由看了她一眼,心想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他不仅不稀罕,还恶心的很。

    谁知这一看不知怎么招惹了凌乐。凌乐瞪了他一眼,问道:“夏川是吧,你也是博通娱乐的?”

    夏川点点头,凌乐恶狠狠地道:“你回去告诉赵枫,就说我凌乐的节目不欢迎他,从今往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夏川:“……”

    凌乐见他没反应,怒道:“怎么?”

    “不是,”夏川认真道,“他很红的,我这种三线小明星见不上他的。”

    夏川这话有暗指赵枫耍大牌的意思,但他的眼神和语气实在是太认真,颇有点呆萌的感觉,大家都笑了出来,凌乐边笑边把夏川从座位上拉起来,两个人哥俩好地往演播室走去,边走边说:“没关系,我会把你捧红,捧得比他还红。”

    之前的台本中赵枫的戏份很多,如今赵枫不来了,自然要靠其他人支撑起来。凌乐随口这么一说,夏川虽说不敢当真,但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期待的。然而整个上半场夏川的定位仍旧是打酱油,两个主持人主要采访的还是黄羽和许海,他心中还是有点失落的。

    中间补妆,夏川一没名气二没背景,化妆师胡乱捯饬几下就跑去大咖那里献殷勤了,夏川底子好,倒也不以为意,就坐在椅子上玩游戏。

    “超级玛丽?”

    耳边响起一道男声,声音清亮,只是语调中透着浓浓的鄙夷。夏川按下暂停键,抬头就看见凌乐一副“你是小学生么”的表情,他也不恼,像哄小孩似的微笑道:“要不要玩玩试试,保证你半分钟就挂掉”。

    “别对我用激将法”,凌乐一脸不屑地把手机拿过来,“老子打游戏很厉害……”

    凌乐声音戛然而止,凌乐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GameOver!”,不相信自己挂掉了的事实。

    “朋友帮改编的,”夏川把手机拿回来,温柔地笑道:“凌哥找我有事?”

    超级玛丽玩了五秒钟就挂掉这的确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既然夏川台阶都砌好了,凌乐也就乐得借坡下驴地转移话题:“哦,我是来看看你对云影帝有多熟悉,顺便把这份《云粉入门指南》拿给你,之前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了解他,也不好多问。”

    夏川惊讶道:“我还以为你说说而已。”

    凌乐:“……”

    夏川见凌乐脸黑得厉害,连忙把资料接过来道:“凌主持大恩大德,小生感激不尽。”

    凌乐这才“哼”了一声,施施然道:“懒得跟你计较。”

    夏川漫不经心地地瞥了眼《云粉入门指南》,立马被雷得外焦里也焦。

    “《风铃》、《逆光》、《琴师》、《听泉》,那些年我们一起爱过的男人”

    “黄羽、唐微微、宋爱、沈青芷,谁是我白真爱”

    “不见云白终身误,一见云白误终身,云粉十大纪律八项注意”

    “再萌不过冰山男,再帅不过面瘫云,我白酷炫到没有朋友”

    “白色、黑色、蓝色,助理告诉你我白最爱内裤”

    ……

    夏川一目十行地把指南看完,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是谁写的?”

    老子要杀他全家!

    “我从论坛上扒下来的,”凌乐自豪地笑道,“怎么样,对云影帝有初步了解了吧?”

    夏川站起身来,尽量保持语气平静:“能不能出来一下,有个比较私密的问题。”

    凌乐眨了眨眼,笑道:“没问题!”

    笑笑笑,笑你妹啊笑,老子看你待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