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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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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川跟着云晗去办手续,办完之后夏川拿着钥匙回自己的丧身之地转了一圈,果断抑郁了。

    云晗道:“原主本来就有抑郁症,你悠着点。”

    夏川道:“我现在需要安慰。”

    云白一脸抱歉:“对不起,我是不毒舌会死星人。”

    夏川:“……”

    云白好像嫌他还不够抑郁,又问道:“警方说你是自杀,安眠药跟割脉,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夏川觉得自己很想揍人。他深吸一口气道:“那天喝酒回来,小助理给我泡了杯蜂蜜水,我就喝了,结果他在里面放了安眠药。”

    云晗叹道:“蜂蜜水解酒神马的……你QQ空间看多了吧。”

    夏川怒道:“你还听不听了!”

    云晗连忙做洗耳恭听状,夏川道:“我喝了之后就开始迷糊,然后去泡澡,泡着泡着就睡了,他就开始拿着刀片割我血管,我就疼醒了,但是那时候药效发挥我已经没力气阻止他了,后来就晕了,到底是流血过多晕的还是药效发挥晕的我就不知道了,或者二者兼而有之。至于他们怎么把我伪装成自杀,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云晗点点头,又问:“这房子刚刚叫你卖掉你不卖,其实云白故居还是有很多人想要买的,还打算继续住不成?”

    夏川连忙摇头:“我死也不住这里,不过……我在房子里安了摄像,得先把摄像拆了。”

    “纳尼?”

    “其他的房子都没安,就在这里安了,大概是我预感到自己某天会被杀死在这里面,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伪装现场的么,等会看看录像就知道了。”

    夏川搬出来一只大梯子,踩着梯子踮着脚艰难地把针孔摄像摘下来,夏川的身体比云白矮了三公分,这三公分的差别还是挺明显的。

    每个房间一个,云晗看着拆下来的一大堆摄像,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潜在的变态杀人狂了。然后夏川去调录像,捣鼓半天后也没能调出来,只找到最近三天的,两人又弄了好一会儿,云晗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这东西没什么时间限制吗?”

    夏川如遭雷劈:“好像是保存三天……”

    “呵呵”,云晗道,“弱智儿童欢乐多,亏我还以为你会成为变态杀人狂。”

    唯一的物证没了,夏川有点遗憾,但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他本来就没打算用这个扳倒赵枫,要知道那录像上可是有他的*,他可做不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对付赵枫,他得慢慢来,雇个杀手一枪毙命虽然也不错,却没有亲自把人千刀万剐来得爽快,赵枫不是想要做影帝么,那他就让他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这房子夏川是不打算再回来住了,夏川便开始扒拉东西看看有没有要带走的。

    其实也就是刻了云白电影的碟子,还有几张海报,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吃过午饭,夏川便送云晗去机场,两个人都带着大墨镜,想不吸引人的注意都难,好在云晗常年在国外,而夏川早就过气了,也大家虽觉得他们怪异,但也没认出来。

    夏川和云晗两人彼此深情地凝视,准备说点煽情的话。谁知情绪酝酿的差不多时云晗手机忽然响了,是杜鸿打来的。

    云晗瞥了眼夏川,接起电话来,杜鸿问有没有见到一张限量版的《琴师》的碟子,上面还有云白的签名,还有一句祝生活美满,他昨晚出门时拿着碟子出去的,今早醒来就不见了,问是不是掉在了车上。

    昨晚云晗没见过那张碟子,不过他知道云白对杜鸿的重要性,而且刚才夏川收拾东西时他倒是看见了,便道:“我也是才发现,不过要赶飞机来不及还你了,我叫夏川给你寄过去。”

    杜鸿连声道谢,云晗叫他不必客气,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挂电话。

    夏川和云晗也懒得再次酝酿情绪了,夏川直接抱住云晗:“保重。”

    云晗道:“你也是,到了那边我给你打电话。”

    两人依依惜别,夏川把云晗送走,从箱子里翻出那张限量版的《琴师》碟子,他也只有一张,还真舍不得送出去,但云晗说对方是他的真爱粉,而且已经答应了人家,他也只好忍痛割爱。

    第二天下午,杜鸿看着手中的包裹,微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长。

    他昨天根本没带什么《琴师》的碟子出门,但云晗却爽快地答应了自己,而那套碟子是限量版的,发行量只有一千,博通还特别列出了持有人的名单,当初他闲得无事曾看过,不管是云晗还是夏川都不在名单上,倒是云白自己珍藏了一套。当然仅仅是这样还不能说明问题,因为云晗很有可能继承了云白的财产,找出那张碟子来送他也没什么。

    但这包裹上的字迹,不是夏川的,却是云白的。

    然而借尸还魂毕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杜鸿思索半天,还是敲开母亲的房门:“妈,我有件事想不通,想问问你。”

    杜妈妈身上有很多秘密。他记得小时候她抱着他飞,但她告诉他那是做梦;有次旅游的时候有绑匪试图绑架他,他记得她一个人干翻了七八个绑匪,她却说是保镖救了他们;还有他的外公,仙风道骨,但若没了那把小胡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

    这些事他或假作不知,或相信了杜妈妈的话,但如今他想问清楚。

    许久,杜鸿从杜妈妈的房间中出来,一脸平静,但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欢喜。

    他的爱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活着就好。

    此时的夏川,还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

    他在化妆,凌乐前天才说要给他安排一个偶像剧的男三,今天他就来试镜了。

    试镜在今天下午,凌乐是昨晚打电话告诉他的,还给他发了电子版的剧本,至于柏媛则是今天上午告诉他的,态度很差劲,差劲到夏川很认真地考虑在换经纪人:上辈子被助理给杀了还可以说是一时不慎,这辈子要是再被经纪人给杀了他都没脸再重生了。

    偶像剧叫做《爱在咖啡馆》,讲述了在咖啡馆打工的女主角木槿和富家子弟凌飞的凄美缠绵的爱情故事,夏川要试镜的角色是温驯乖巧、单纯善良的弟弟木澄,虽然是男三号,但设定讨喜,再加上这部剧的编剧是金牌编剧钟柒燃,又由当红小生施耀和国民姐姐米薇联袂出演,未拍先火,夏川本以为会有很多人,谁知却只有他一个。

    柏媛道:“剧组早就开工了,原本男三号另有其人,想不到出车祸摔断了腿,剧组找人救场,要不然你以为轮得到你?好好表现,只要不是太差就是你了。”

    夏川只当听不出她的话里的挖苦讽刺,安静地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摆弄,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一遍确认如何表现木澄。

    木槿和木澄是孤儿,木澄又有心脏病,全靠姐姐打工治病和维持生活,他觉得自己拖累了姐姐,所以内心一定很忧郁,但因为姐姐喜欢他高高兴兴的,又要在姐姐面前强颜欢笑,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他喜欢一个人看书,喜欢一个人看天,所以是个安静的孩子,但也是孤独的;他会拿面包屑喂广场上的白鸽,会给流浪的小猫治腿伤,所以又是善良的;无论如何,这样的一个人,是惹人怜爱的。

    一个忧郁安静、温驯乖巧的孩子,这是剧本中的木澄,这也是最能激发母爱的,而且这部剧显然会大火,那么夏川也可以借此收获不少粉丝,这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但是踏入摄影棚的那一刻,夏川却迟疑了。

    演一个忧郁安静、温驯乖巧的孩子,对于一个曾经的影帝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这样的演法真的是最好的吗?

    “好了,夏川。”化妆师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可以了。

    夏川看向镜子,镜中人瘦削病弱,叫人一看就心生怜惜,然而此刻,他终于确定这不是他想要的木澄。

    透过镜中人,夏川看到了他心目中的木澄,他温柔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