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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修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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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渊林澜帮着杨夫郎把他家的鸡鸭一起送到了杨家,之后才提着另外十只小鸡小鸭回到了家中。小鸡六文钱一只,小鸭七文,一共花费了六十四文,他们家终于可以爽快地拿出几十文钱了,当然只限于购买必需品。

    林渊看着这些嫩黄的鸡鸭感到有些新奇,这么小的鸡鸭真的能养活吗?林渊小时也曾买过小鸡回来养,可惜,通常养不到一个星期就死了。他看着那和他手掌差不多的生物,就怕一个不小心把它们弄死了,这可都是肉啊!

    林渊提着竹笾编成的鸡窝进了院子,听着林澜的吩咐将鸡鸭放出来,一路上都有些怏怏的鸡鸭很快就活蹦乱跳起来。看着满地乱跑,不小心可能就会被踩死的鸡鸭,林渊觉得还是得搭个鸡栏。

    “二哥,我们搭个鸡栏吧,这满地乱跑可不是个事儿,况且以后要养的可不只是这么几只呢!”是的,这十只鸡鸭是林渊他们买来试手的,一是没养过,若是全都没养活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二是铜钱不够,虽说赚了些铜板,但总不能全都用了,还是要留些在手里才会感到踏实。

    “说的也是,现在搭了也方便,左右日后还是要用的。”

    林澜出门到杨么么家询问搭建鸡栏需要用到些什么,正好碰上杨家大郎杨安。杨安也是常常贴补这林家的,知晓林渊的来意后就把后院备着的竹笾、木头和茅草搬到了林家,他又想着林瀚这个大小子不在家,索性就帮他们搭起了鸡栏。

    林渊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杨大哥不用了,已经亏了你那么多木料,这鸡栏我们自己搭就好了。”

    “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瀚小子不在,淮小子还小,你们两个又是娃子,不过是搭个鸡栏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惜林澜还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这些都是小事儿,实在不行等瀚小子回来让他去砍两株木头回来就是了。去,把淮小子叫来给我搭把手。”说完就不再搭理林澜,埋头处理起木料,林澜只能去叫来帮忙。

    不过两个时辰,鸡栏就修好了,林渊将用小米、米糠和野菜藤拌好的饲料喂了鸡鸭,就将他们赶到栅栏中。

    “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过来找我就是了。”林澜本想留杨安吃顿饭,可想着家中单调的吃食又退却了,还是等鸡鸭长大了送些蛋去吧。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林渊他们还是时不时地上山,又采了两次冬菇、找到几片长着土蛋儿的地,家中的鸡鸭也渐渐地长大了,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在外做工已久的林瀚终于回了家。不用说,做工这种出卖体力的事儿肯定是极辛苦的,林瀚黑了瘦了,但是精气神确实不错,看着似乎是又长高了些许。林瀚的归来给这个无枝可依的家带来了欢笑和依靠,林瀚关上院门,揽着三个弟弟进了家门。

    他掏出藏在腰际的几贯铜钱,毫无意外地收获了一片褒扬称赞,三个弟弟的肯定让他感到满足。熬了这几年,也就是今年才让他感到有了一点希望。存下的铜钱、可以充作主食的土蛋儿、家中的鸡鸭、马上就能到手的三亩田地,他们终于可以过上餐餐饱腹的日子,可以觊觎鱼肉不缺的生活。

    房屋如此的破败,重新盖一座大屋是他们不敢想象的,但是剩余的铜板用来修缮一下屋顶和门窗还是足够了。

    “我这次做工有四十五天,一天十二个铜板,一共是五百四十个铜板,这里是五贯钱,剩下的我买了一坛黄酒,我待会给杨么么家送去。”

    “我之前还发愁要送些什么呢?杨大哥帮了我们不少忙,院子里的鸡栏就是他帮忙修的。”

    “那正好,这坛酒可算送对了!”

    “这五贯钱其中三贯用来买荒地,还能余下两贯,我们把房子修补修补,今年冬日就可以不受冻了。”

    几人看了看这呼呼作响的门窗和一下雨就漏水的屋顶,齐刷刷地点头。

    饭后,林瀚拎着酒去了杨家,谢过之后又商讨了修缮他们家处处都是洞的房屋,这才离开。

    林瀚和林淮这几日一直上山去寻较为粗大的树木,原本这并不容易,因为他们需要的可不是一两株树木,而是五六株,而在小青山山腰以下这样的树木所剩不多;再往上,却不是林瀚和林淮两个人能够运下山的。于是,林渊找到的那片冬菇地再一次成为了功臣,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是不缺高大的树木,林瀚和林淮径直地朝着冬菇地进发,不过两日,就带回了所需的木材。

    林家本就是一间土房,既没有打地基,也没有房梁支撑,又经过这么多年风雨的洗礼,已经成为名符其实的“危房”,有几根木材就是要充作房梁的。林瀚又以低廉的价格向左邻右舍购买了些茅草,这是准备盖在屋顶上的。这种茅草叫冲举草,将茅草用蔑片夹成厚厚的一层,每张茅夹成长数米宽约一米一的茅块,这样下雨的时候水会顺着茅的纹路往下流。这样的茅草顶可以用上十年左右,可显然,林家屋顶上处处漏水的茅草一定不只十年了。

    林瀚又将剩下的两块木料送到木匠家,准备打上一张桌子,五把凳子再加上给林澜的妆台。要做木工除了要给工钱还得多给些木料,这样木匠可以用这些木料做些家具卖,木匠方便了,农户也占了实惠。毕竟,找木料对于农户来说不过是费些力气和时间,而木匠最需要的也是这些。

    又过了几日,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帮工的人也到了,林家就开始修缮这座破屋。林澜带着林渊在院子里新搭的灶台为这些壮汉做吃食。村民们这样过来帮忙一日通常是没有工钱的,只是等到别家有事的时候自己也要去帮工,因此照顾村民的吃食是很重要的。毕竟,人帮你做了事却没得到什么实惠,更何况像林家这种只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劳动力,算起来帮工的人家也是得不偿失,不过是想着要帮一把罢了。

    林澜带着林渊揉了玉米面,做了一大锅玉米馒头,又熬了满满两锅大骨汤,汤里还加了些之前挑出来的个头小些的冬菇,滋味甚是鲜美。虽则馒头和大骨都是不稀罕的,但架不住量足;儿冬菇则是普通人家不经常吃的食物了。对于林家能拿出这样的伙食,大家伙儿还是挺满意的。十来个汉子只费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把这相当繁复的修葺做好了,当然,也把那分量十分充足的食物一扫而空。

    林家四人还沉浸在眼前的屋子,崭新的屋顶,明亮的光线,眼前的屋子终于可以遮风挡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欣喜,他们有多不容易,现在就有多满足。

    “没想到瀚小子竟然把下头几个都带大了,竟然还攒下了钱财修屋子,可真是了不得!”

    “你可别看不起这些毛头小子,隔壁村的湛尧不也和林瀚一般大?人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换了你,你能行?”

    “还别说,我可真不行!现在的小子可不得了,果然是婺江后浪推前浪!”

    原本还在观看屋子的林瀚猛地抬头,他们说的是湛尧?

    “隔壁村的湛尧回来了?”

    “可不是,上个月就会了,分了八亩地,还盖了四间大屋!就是可惜了八亩都是荒地!”

    “不过那屋子盖得是真漂亮,那可是青砖瓦房!”

    湛尧那小子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