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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两个库吉特人的故事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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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人卡扎克,你必须如实的回答问题。不然你会被吊死在城门边,我发誓,今天晚上你就会被吊死。”苏诺的审讯官毫无感情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不是卡扎克!”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二当家绝望的喊着。

    “你是卡扎克。据我们的线人提供的消息,那间房子被空置着。只有卡扎克知道那间房的具体地址。而你,卡扎克,当时正准备去与交易员碰头不是吗?”

    “大人!我发誓我不是卡扎克。看看我的眼睛,那个狗杂碎库吉特人的眼睛是棕色的,我是的亮蓝色,您瞧!好看的亮蓝色!我是斯瓦迪亚人!”

    这个时候审讯官已经感到了一丝疲劳,几个小时的审讯似乎没有起到作用。审讯官其实并不真的特别在意这个匪首是不是卡扎克,只要他承认自己是就行。他只想把这件事做完交差。告诉上级:“卡扎克被抓住了”,然后他就可以得到奖金,安安心心的回家了。

    “是的,案底上面是说卡扎克是一个外国人。不过可没有说眼睛是什么颜色。你辩论得毫无意义你知道吗?赶快承认吧,我顶多会判你去蓝水河上游伐木几年。但是你一味的挑衅我的耐心的话,我想苏诺城的绞刑架可是有的是。”

    “大人!我真的不是卡扎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一个平民,那个库吉特混账找到我,让我去旅馆看看动静,然后给了我一个第纳尔的赏金。我高兴极了,于是就去了,您知道,我几个星期才能赚到一个第纳尔呢。然后就误会了,您瞧,就是这样。”二当家用无比真挚的语气为自己辩护着。

    审讯官右手拿着羽毛笔,无聊的在纸上面画着圈,左手轻轻的摸着自己发亮的额头,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一边的一个狱卒会意的过来,用一条润足了水的粗布条狠狠得抽打起二当家来,打得二当家鼻血、眼泪一起沿着脸往下流。

    审讯官摆了摆手,让狱卒停下来。狱卒继续左右开弓的打了几下,拍了拍肩膀走了。二当家哭了,低着头抽抽拉拉的任由脸上的污渍淌下去。审讯官打量着他,慢慢地走到这个人面前。审讯官在这个人被带来之后已经是第三次审讯他了,但是这个人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指使的,不承认自己是卡扎克。

    审讯官安静的走了过来,手里接过了狱卒一直拿着的那条沾水的布条。

    “你是谁?”

    “我???我是???无辜的”审讯官几十年前还是一名审讯员的时候,练就了一手抡布条的好本领。现在,审讯官不得不重操旧业了。一边的狱卒看得大为佩服,审讯官的动作不多不少,精准有力,一看就是抡布条的行家。二当家也暗自惊讶审讯官看起来慈眉善目,动起怒来却这般可怕。

    二当家被打的脑袋嗡嗡的响了半天,听见模模糊糊的询问:“你是谁?”

    “我??是??平民??”

    审讯官只好再一次卖力气的去帮这个被绑在凳子上的人回忆他到底是谁。

    打倒后来,二当家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痉挛。审讯官也气喘吁吁,在狱卒的帮助下把外套脱了下来,满头大汗。这是两个人意志的较量,审讯官如果明天再不能让这人承认他是卡扎克,这个案件就会被移交给别的审讯官,这对于审讯官年底的考绩是大大的不妙的。

    “你是谁?”

    “好吧??我是一个盗贼???”

    “很好,是一个叫卡扎克的盗贼吗?”

    “不???不!”

    二当家的第一个‘不’说的软弱无力,这招来了审讯官雨点一样的击打,二当家只能用尽全力喊出了第二个‘不’。果然,审讯官停了下来,二当家知道这种停顿延续不了多长时间,他必须用尽全力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说服审讯官。

    “大??人??咳咳。我真的不是??卡扎克,别打啊!别打!???听我说,我不是卡扎克,但是???我知道他在哪里。”

    鲁达心不在焉的用皮鞭敲打着自己的皮靴。

    他昨天发现盗贼们倾巢而出后,就召集巡检冲上了三楼。这群笨蛋强盗居然一个人也没有留下,只有几个马戏团的伙计在这里帮忙看着,在冲突中巡检们逮捕了几个反抗的最厉害的人,然后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苏诺。

    霍.阿卡迪奥第二和他的小女仆以及另一个被捉的年轻人现在都在税务官大人的家中。昨天晚上的那一幕让鲁达看的很无味,不过倒是一个挺感人的场面:税务官夫妇站在一边微笑,流着眼泪;霍.阿卡迪奥把他的儿子抱在怀里,搂紧了亲一亲,然后又推出去打上几耳光,如此反反复复;小女仆和另外一个冷冰冰的小子呆在一边心事重重。

    这种时刻鲁达见得太多,所以没怎么当回事。唯一没有赶上这好光景的是扎衣采夫,这个老东西昨天想阻拦鲁达的时候被鲁达顺便带了回来。鲁达其实没有想过要捉扎衣采夫,不过昨天他突然对扎衣采夫产生了兴趣,这个人似乎和强盗内部的一场内讧有关。虽然卡扎克很可能已经落网,不过鲁达觉得,带这个奴隶贩子回来详细的问一问也有好处。

    在今天早上,鲁达收到了两份来函。第一封是税务官大人的来信,邀请他去税务官官邸参加一场感谢晚宴;另一份来自检察署,一个审讯官来函告之他,事情出了变故,似乎卡扎克跑了。

    鲁达撇了撇嘴,觉得苏诺的巡检都是一群废物。同时他庆幸起自己带走扎衣采夫的这个决定来。现在刚刚早上,他吩咐一个仆人把软禁在一边的扎衣采夫带来,他思考着怎么去盘问那个老鬼。

    扎衣采夫气势汹汹的跟着仆人走了进来。

    鲁达挤出了一个微笑,用鞭子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座位邀请扎衣采夫坐下。扎衣采夫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先生,我帮我的朋友看守着几个奴隶,但是你却强行的抢走了他们,还把我带了过来。我能问问您的目的吗?”

    鲁达说:“几个奴隶?你有哪一个奴隶能买上2000个第纳尔呢?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好吧,这涉及一场绑架案,由于你卷入??呃,或者说参与了这次绑架行动。我不得不把你带来。好吧,我调查过你的资料,一个萨兰德奴隶贩子,做着人**易的买卖。哈哈,行情不好啊,我听说罗多克的一些城市的议会已经在修改宪法准备取消奴隶制了,你的前景不妙啊先生。”

    “年轻人,你远远低估了人类对压迫同类的渴望。只要这个世界一天不下地狱,就会有不平等。这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还有,要说绑架案的话,我走过了这么多地方,我想最需要的就是讲究证据,特别是人证,不是吗?但是你可以去问一问那几个被你带走的年轻人,他们虽然是我朋友的奴隶,但是我却是以客人相待的,他们甚至有自己的床铺,有自己仆人呢。如果你一定要说这是一场绑架案,那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对我的朋友尽义务。要说我被卷入了进去,那也是被您卷入的,不是吗?”

    鲁达爽朗的笑了笑:“秒极!果然有一条商人的舌头。不过我知道,一个商人光有舌头不行,还得有头脑。你能从为你朋友尽义务上得到什么呢?如果没有回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扎衣采夫说:“没错。这样,这件事是一件丑事。好吧,按你说的,这是一起绑架案,不过由于我并没有想要过多的参与,所以我没有深入的去了解这个事情。不过我通过观察,还是看到了一丝眉目,我申明一下,我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猜测。是这样,我的朋友因为某种你知道的原因而软禁了那几个人,你们称这为绑架,好吧,既然是绑架,就会有赎金,有赎金,就会有利益冲突,于是我的朋友不幸的遭到了背叛,其余的事情,你自己应该就能了解了。”

    鲁达想了想,“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能得到什么啊?”

    扎衣采夫说:“哦,我许诺帮我的朋友看管这几个年轻人,我的朋友许诺把那些背叛他的人送给我做奴隶。这是一笔不小的钱呢,不是吗?先生,我在德赫瑞姆的时候似乎听说过您,您应该知道,现在诺德人正在着手恢复鲁达堡那被战争摧毁的农业系统,那里有无数新的种植园,极度的缺乏劳力,一个健壮的奴隶在那里非常值钱????”

    扎衣采夫不再说下去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通过揭开这位鲁达流亡领主的伤疤来报答了他前一天对自己的无礼。

    鲁达安静的像一块石头,但是他内心的怒气却在升涨。扎衣采夫絮絮叨叨的说着诺德人在他家乡繁忙得建设着新的城市与村庄。现在那个地方除了还叫鲁达堡以外,已经与光荣的鲁达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了。鲁达在那么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当年自己父亲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好像听见了父亲说:“你永远挣不来500个第纳尔!”

    这压力现在更大了,“你永远不能为家族恢复荣耀!”,鲁达的父亲死了多年了,鲁达曾经一度认为,他人生的压力来自于父亲的苛刻要求,但是扎衣采夫风轻云淡的几句话,就重新把这些压力加到了他的肩膀上面,这个时候鲁达才绝望的发现,他父亲的那句话,将会跟着他走一辈子。

    鲁达点了点头,在气势上承认了自己压不住扎衣采夫。鲁达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对着扎衣采夫笑脸相迎,这一点让扎衣采夫很欣赏。鲁达给了扎衣采夫一封信,上面写着苏诺某个审判官对案情的判断。鲁达笑着说:“您的朋友叫做卡扎克。他的所作所为与你有没有关系,和你之后是不是跟我合作有关系,你知道吗?”

    扎衣采夫说:“事实上,他最后一次出去正是去为我抓奴隶的。您懂的。这样我们就谁也不欠谁了,甚至,如果说最后他连奴隶都不能带给我的话,那他还欠我的。说这些我只是想让您明白:我现在不欠卡扎克的。我没有对卡扎克义务了,跟您合作无疑是一个好选择不是吗?”

    鲁达在心里鄙视了商人对待利益时,那天平一样无情的抉择。但是鲁达表面上却赞许的点了点头:“好的,关于下一步合作,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是那些被绑架者的家属写来的,邀请我今天晚上去参加一场宴会。我邀请你也一起去,你可以去看一看你的朋友到底惹了什么样子的人,我也可以当你的面问一问那几个年轻人,他们到底受到了你什么样子的接待。”

    扎衣采夫知道此行不会好受,但是他却不可奈何,只得答应。每当他压力大的时候,他的脖子就会疼一下,医生说,这个是遗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