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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日瓦丁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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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日瓦丁之围

    日瓦丁。

    乌赫鲁抬头看着高高的飘扬着的一面猎鹰的战旗,这是维基亚战士的象征---雪原上的猎鹰,高傲而不妥协。这个时候如果看一看在城南星罗棋布的斯瓦迪亚人的营地,就能看见斯瓦迪亚人的雄狮战旗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维基亚雄鹰。

    斯瓦迪亚人的军队本来主要的旗帜都是雄狮,但是这支斯瓦迪亚东部军团的旗帜上面,却在雄狮的背后燃烧着一团猩红的火焰。乌赫鲁听人说过,这火焰记载的是东部军团浴火重生的故事,那个故事对于斯瓦迪亚人来说是充满了血泪和光荣的,但是对于乌赫鲁这些库吉特人来说,这团火焰却时刻提醒着他们对斯瓦迪亚作战的失败---不仅如此,对于乌赫鲁来说更加凄惨,因为他现在甚至无法以一个库吉特人的身份去面对这团火焰。

    乌赫鲁和他的部族已经被驱逐了。

    过去的时光一去不返了,现在乌赫鲁只能站在城墙之上默默的打量着那些斯瓦迪亚的士兵。

    维基亚人的工程师正在紧张兮兮的计算着距离,不时的操纵投石机抛射出几块石头观测弹道。几天前在城门前面留下的标记距离的石头已经被斯瓦迪亚人清理掉了,不过维基亚人对于城外的这些地方却是了如指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把一切物资都运用到极致。

    维基亚人知道斯瓦迪亚人在机械制造上面的天赋有多么的强大,听说斯瓦迪亚人能够把磨盘一样大小的石头抛出小半里地,然后重重的砸在石墙之上。而且在斯瓦迪亚人的工程师的改良之下,这种抛石机在一天之内已经可以发射三次而非以前的两次了,操作起这种机械来只需要六十人就足够了。

    乌赫鲁登上了城墙之后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维基亚人的士兵和工程师们会脸色苍白:在营地的外围,斯瓦迪亚人聚集在了三处工事周围,他们看起来是要制作着什么机械。

    很快就连从来没有见识过攻城战役的士兵们都看出来了:斯瓦迪亚人正在架设抛石机。

    斯瓦迪亚人自己带来了需要的材料,那成百上千块的工件被做好了标记,一旦需要就可以迅速的拼接在一起。在城墙上面看过去,那就好像是孩子们的一架精美的玩具,但是架家玩具带来的压力却已经让周围的士兵不住的祈祷了。

    说起祈祷,乌赫鲁听见有几个士兵在谈论着信仰的问题。据说维基亚人向斯瓦迪亚人投降之后,只需要发誓改变自己的信仰---即改变他们对上帝的认识---就可以获得赦免了。

    这些话乌赫鲁听起来很好笑,对于草原人来说,神是苍天,神是大地,神藏着每一株麦穗和每一滴露水里面,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他也是邻家阿伯的样子。这些维基亚人和斯瓦迪亚人,却总为了教堂里面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家伙应该是什么样子,而吵得不可开交。

    在斯瓦迪亚读书的时候,乌赫鲁知道罗多克人和斯瓦迪亚人的信仰是一致的,维基亚人的神和斯瓦迪亚人的本来是一样的,但是在慢慢的发展里面,两个神的定义已经渐渐的发生了变化,两边的教会现在更是水火不容。

    禅达人在大海尽头的一个帝国被萨兰德人消灭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僧侣说过,‘宁愿要阿訇的头巾,也不要主教的白袍。’

    至于诺德人,现在看来他们被斯瓦迪亚人的宗教影响的更大。诺德人因为自己对文明的崇拜而更加倾向于认为斯瓦迪亚人的上帝是正统,虽然诺德人和维基亚人在最初的冲突之后已经成为了亲密的盟友。

    不过这一切和乌赫鲁没有关系了。他没有实力利用这种信仰上面的分歧来谋得利益,这是库吉特的王公贵族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为了破坏这些投石机,维基亚人派出了偷袭部队。

    他们的骑兵在一个炎热的晚上把马蹄裹上了粗布,勒住了马嘴,准备出城去焚毁那些斯瓦迪亚人的投石机。没想到斯瓦迪亚人料到了维基亚人回来偷袭,已经加强了防御,一经发现这些维基亚人,斯瓦迪亚人的士兵如同从地下冒出来了一样列阵而出,几乎一瞬间就要把这些维基亚偷袭者包围起来。大吃一惊的维基亚人草草的丢出了几捆干草火把,冲杀了一阵,没有得到任何战果就退了回来,还有两个同去的库吉特士兵被俘虏。

    第二天,这两个士兵被剥光了衣服拴在了城门外面的一根柱子上面。

    斯瓦迪亚人不远不近的看着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没有受伤,但是没有饮水,没有食物,他们彻夜的高叫着,召唤者城头上面的战友的帮助。

    斯瓦迪亚人的弩手们一直准备着,一旦有人下来营救这两个库吉特人,就会被密如暴雨的弩矢逼回去。维基亚人很为难,如果解救这两个人,付出的损失可能要远远的大于救回来的士兵,如果不解救的话,他们日夜吼叫会不断的降低士气。

    乌赫鲁建议解救这两个士兵,维基亚人让乌赫鲁负责营救,并给了他几个精明的士兵。

    在一个夜晚,乌赫鲁迅速的出城后又回来了,维基亚人还没有来得及庆贺,就发现乌赫鲁带回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他们的人头。

    对于这种做法,就连剽悍的维基亚人都感觉到不可理解。但是库吉特人却只是沉默了片刻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两个库吉特人已经半死不活了,乌赫鲁感到救回他们无望的时候,就下令自己的士兵送这两个人‘上路’。

    乌赫鲁知道维基亚人在背后咕咕叨叨的说着库吉特人的野蛮习俗,但是乌赫鲁觉得这和野蛮无关。一个军官甚至当面质疑乌赫鲁嗜好杀戮,乌赫鲁只是问他:“如果我们伤了很多人把他们救回来了,斯瓦迪亚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我们会很容易受威胁,下次他们还会把士兵绑在外面,然后张好了弓等着我们去中箭”

    维基亚人怜悯的看了看乌赫鲁:“有些事情,是不能考虑代价的。”说完这个维基亚军官就转身走掉了。

    那些维基亚士兵离开的时候开不住的看着乌赫鲁,就好像看着他们理解不了的事情一样。

    乌赫鲁再一次的看了看城墙上面的战旗,那上百面亮蓝色的战旗承载着雄鹰,正在守卫着日瓦丁那高高耸立的城墙。

    斯瓦迪亚人的轻骑兵每天都会在城边来来回回的巡视,他们检查着每一处可疑的地方。斯瓦迪亚人还修缮了那些被维基亚人破坏的水坝,这让斯瓦迪亚人的驻地情况变得好了一些。

    日瓦丁城北面的蓝冰河是城内的主要水源,目前在上游地区和下游地区都发现了斯瓦迪亚人的士兵,不过在蓝冰河的对岸,维基亚人牢牢的控制着一系列的要塞,这让维基亚人对于背后的安全问题不是很担心。

    几天之前,一支四百人的维基亚人士兵队伍度过了蓝水河,他们的船只顺着河流在下游登陆,并且遭遇了斯瓦迪亚人的骚扰。维基亚人的接应部队赶到之后,这些斯瓦迪亚人就当即撤退了。过了几天,另一只维基亚人从北海招揽来的佣兵弩手也进入了城市。

    从那之后,斯瓦迪亚人频繁的巡查彻底的封锁了下游的河岸,并且接连击溃了几次维基亚骑兵向外的冲击。

    日瓦丁陷入三面被围困的境地,只剩下了临河的一面可以每隔十天得到一次补给。

    在城内的士兵共有接近三千七百名士兵,这些士兵中的精锐力量包括维基亚近卫军,并且还包括一千六百多名铁盾河的骑兵以及少量的草原胁从军。

    斯瓦迪亚人的步兵军团在扫清了交通线之后,又得到了两批南来的新兵军团。

    第一批来自德赫瑞姆高地,其中有大量的弓箭手;第二批则远自苏诺平原,这批士兵本来是几年前建立的一支预备军队,在训练完成后不久,库吉特人即宣告失败。这批士兵没有被解散,而是继续接受训练,直到维基亚战事爆发之后,这支军队便即刻动身北上。这让人们不禁怀疑斯瓦迪亚人早在与库吉特人作战的末期就已经做好了进攻北国的准备。

    菲德烈亲王的军团扩充了,变得气势惊人。

    一个萨兰德马商从下游地区赶来了六百匹草原马,这匹马的质量层次不齐,大部分都是耕马和驮马,只有少量的战马。这些马匹是维基亚人在去年秋天的时候订购的,萨兰德人在下游的草场等待了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维基亚人的接应人员,一气之下把这些马匹都赶到了斯瓦迪亚人的军营里面。商人告诉斯瓦迪亚人,如果全部买下来的话,价格上可以优惠。

    菲德烈亲王亲自召见了这个商人,并且告诉这个商人他要不了全部的马,把其中可以作战的两百多批马留下来就好了。

    这个商人伤心不已。菲德烈亲王接着说:“你可以得到我的保护在东斯瓦迪亚寻找你的生意,我会给你写一封介绍信。相信我,你可以在东斯瓦迪亚的每一个农场里面找到你的客户。只要你带着我的信件,沿途的军民不会难为你的。”

    这个人萨兰德商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斯瓦迪亚人的营寨,然后他在德赫瑞姆写了一封信给萨兰德国内的某个人。这封信我后来看见过,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扎依采夫:我已经完成了战争评估。维基亚人将很难守住日瓦丁城,不过过了日瓦丁城之后,斯瓦迪亚人就很难再推进一步了。”

    “日瓦丁的居民大部分都是斯瓦迪亚人,维基亚人的兵员层次不齐。但是过了这个地方,在北面却是维基亚人的老巢,他们可以随地动员居民参战,每一个村庄会有无数的维基亚士兵像麦子一样从地里面长出来。”

    “斯瓦迪亚人的士兵情绪高涨。我送了一匹健壮的白马给一位叫做拉格朗日的军官,这个人很和善,也很健谈。他告诉我的信息如此之多,以至于我不敢完全采信,我甚至怀疑他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正在别有用心的误导我。别的军官在与我打交道的时候,总是会显得有些尴尬,说起话来会很拘束。也只有这个拉格朗日愿意和我详谈。您知道吗?在军队里面我发现了阿卡迪奥家的纹章---对飞的白鸽。但是我没有见到他,听说爱德华做了他的的小舅子了?该死,说起来我还算他的亲戚呢,我明天得托人回去给他送几个侍女什么的,这样有助于身体健康。”

    “很不幸,听说您的病情恶化了。我把手头的这批马处理完之后,就会去一趟诺德,马戏团在那里等我。我会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我会在诺德乘船回萨兰德,最多六个月后我就会回到您的身边---然后陪您一直到最后。唔,虽然你一直教育我们兄弟俩,礼节是无谓的,但是还是容我说一句,我很担忧您的健康。该死,你这老头子,我居然为你伤心了。”

    “我离开萨兰德前,讲经阿訇找我谈过了,他说您的身体和您的信仰是有关联的,而且他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无视真主的存在。亲爱的扎依采夫老头子,我和爱德华是维基亚人的孩子,反正您是这么告诉我们的,我想想看,你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在一个苍蝇横飞的臭水沟边找到了爱德华,在旁边更臭的臭水沟找到了查理’是吧?好吧,我们俩是你从维基亚捡来的臭疙瘩,但是您瞧,我们信仰真主,并且感到心灵充足,为什么您到现在都不愿意找个阿訇好好谈一谈呢?”

    “好了,估计您看到这里又要骂人了,我就不多说了。说说马戏团的事情吧,现在运转的很好。有什么消息我会经常传回萨兰德的,接手了您的工作之后,我才感到这份工作的确如您所说,‘异常扯淡’。估计亲爱的苏丹在您死的时候也会很悲伤吧,猜猜他会怎么说?‘让我们在主的日光和月光下悼念我们的兄弟扎依采夫’。”

    “最近路上多了很多库吉特人,他们都是被流放出来的。现在很多库吉特男人都拿着一张弓或者扛着一只枪烂醉如泥的在酒馆里面等着工作,有些库吉特小孩子已经被卖到奴隶市场里面了,价格公道,估计让你去那些交易红火、哭声震天奴隶市场走一遭,一定会倍感亲切,病也一下子就好了大半了吧?”

    “不多说了,启信平安。您忠诚的儿子,查理。”

    我估计查理是在斯瓦迪亚人进攻日瓦丁之前的几周写下了这封信,那个时候吉尔正在诺德作着最后的准备---时隔十多年之后,禅达军团的双头鹰军徽重新树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