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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威廉.诺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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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诺曼。

    这个名字也许并不出名,但是要是你知道诺曼家族的话,就应该能够知道威廉的身份了。

    在禅达时期,诺曼家族是第一批从森林里面走出来的归附者,他们是最早完成了禅达化的部落人。当其他的斯瓦迪亚人还在刀耕火种的时候,诺曼家族已经建立起了以伐木和采石为业的小镇,这些提供资源的小镇成为了禅达人迅速向大陆扩张的坚强后盾。

    在禅达人的扩张过程中,他们的国境之内的斯瓦迪亚野蛮人越来越多。禅达人的文明国度变得越来越庞大,他们的力量让他们敢于骄傲的宣布:禅达将永远统治世界。

    在过去,禅达人的士兵在最炎热的烈日下,面对萨兰德人的军团也能艰苦作战,毫无怨言。但是随着征服的民族越来越多,每一个禅达士兵都能够获得一个以上的奴仆了。他们的生活变得优渥而安逸。在后方他们有大量的庄园。在美酒和女人的滋润下,禅达的士兵逐渐挺出了肚腩,长出了双下巴。

    他们麦黄色的皮肤因为见不到太阳开始变得苍白;

    他们的双臂因为不再握紧长矛而变得满是赘肉;

    他们如同铁铸的双腿因为纵欲过度而变得孱弱不堪。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在气温凉爽的斯瓦迪亚森林里面,禅达士兵也觉得疲惫不堪,他们挑剔着伙食,抱怨着沉重的盔甲,随意的丢弃着沉重的辎重。

    但是这个时候,禅达人的国土和人口达到了顶峰,没有人看得见逐渐腐败的帝国的衰败,人们都还在兀自念叨着那句话:禅达将永远统治世界。

    就这样,禅达人在最兴盛的时候做出了一个将让他们永远后悔的决定:他们决定重用如同诺曼家族这样的土人。

    这些人已经臣服了很多年,看起来很老实,只要给钱和土地,他们就会献出女人的贞c和男人的忠诚,而如果给予自由,他们就会献出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

    禅达人很快就尝到了甜头,诺曼家族和其他的一些开化蛮人做的很漂亮,他们在禅达将军的指挥下,一如过去的禅达军团一样,扫荡着其他的野蛮人,建立着新的定居点。田野里面出现了无数新的城市与村庄,人口变得繁盛,更多的异族跪在了帝国的旗帜下面---但是这个时候,扛着帝国旗帜的不是禅达士兵了,而是一些几十年前还属于仆从的斯瓦迪亚蛮人。

    禅达人很满意,他们一两个行省的出产就能把那些雇佣军喂饱。

    一个禅达诗人写道:“虽然美酒和女人会把我们的身体弄垮,但是没了这些,生命还有什么意思呢?打仗让野蛮人自相残杀去吧,禅达人应该享乐。”

    雇佣军看着禅达人的眼神从热忱与敬畏逐渐变成了冰冷和鄙视。

    包括诺曼家族在内的很多斯瓦迪亚人变得越来越聪明,他们的子嗣接受着禅达人的教育长大,在长大后又在火与剑之中反复历练---这个时候,甚至可以说这些斯瓦迪亚贵族才是真正的‘禅达人’。

    斯瓦迪亚人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他们逐渐从附属军队变成了独立的军队,这些军队很快也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和人口。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胃口也变得更加的惊人。禅达人那些可怜的佣金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了,他们要求更多的土地和更多的人口。

    禅达人对于这些人的要求无法满足,于是只得给他们更多的自由。禅达人与他们的关系很快就变了,斯瓦迪亚人不再愿意当禅达人的雇佣军了。

    终于,第一个斯瓦迪亚贵族宣布反对禅达人的统治。禅达人很快做出了反应,不久之后,这个斯瓦迪亚贵族的头颅就被挂在了元老院的门口

    这么做没有得到一个和平的结束,而是一个血腥的开始。

    叛乱在各个行省之间相继爆发,斯瓦迪亚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之后就开始尝试驾驭它。

    禅达人疲于应付各地涌出的叛军,这个时候他们元老院才意识到,他们手里像样的军队都是异族人了。禅达人在数百年的时间里面逐渐的把打仗的资格让给了异族人,现在,禅达的贵族们已经不再如同其祖先一样显得孔武有力了,他们躲在雕琢精美的大理石房间里面瑟瑟发抖,听着报丧的使者传来一个又一个不幸的消息。

    在这些不幸的消息里面,一个为帝国服务的斯瓦迪亚小贵族的叛逃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直到这个小贵族崛起成为了大陆上最有力量的人之一的时候,禅达人才意识到这个人就是终结帝国命运的人。那一年,小贵族在德赫瑞姆登基,他是斯瓦迪亚的第一个皇帝。

    诺曼家族为皇帝进贡了一匣子的宝石和十三磅的金银工料,并且选拔出了一个出色的工匠为这个小贵族打造了一顶皇冠。

    这个小贵族是斯瓦迪亚的太祖,在他登基的时候,诺曼家族的十七个将军和六名智者以及几名与皇室联姻的女人出席了登基大典。

    这些人在乐声中宣誓将永远的守卫斯瓦迪亚帝国。

    那是诺曼家族达到辉煌顶峰的时刻,从那之后,诺曼家族就成为了斯瓦迪亚帝国内最有声望的家族。很多家族都是从诺曼家族之中分离出去的支族,包括拉格朗日和莱特都与诺曼家族有血统上的联系。

    不论何时何地,诺曼家族都是皇室最忠诚的朋友。经历过一次又一次政变,诺曼家族总是能够在帝国最危急的时候帮助皇帝戴稳皇冠---那顶诺曼家族赠送给皇室的皇冠。

    到了威廉.诺曼和他的弟弟洛伦兹.诺曼开始成为家族的中心的时候,斯瓦迪亚帝国也开始走向了一个动荡的时期。在威廉和洛伦兹还年轻的时候,帝国边远地区的异族人就蠢蠢欲动了。在兄弟两人开始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的时候,却遇上了帝国在一阵又一阵的痉挛里变得越来越衰落:南斯瓦迪亚叛变了,北海被人占据了,雪原丢失了,绿洲上的一些城邦也被萨兰德人夺走了。

    对于威廉.诺曼来说,对于一个辉煌家族的继承人来说,对于一个自负的贵族来说,帝国的现状是不能接受的。

    在他看来,帝国暗潮汹涌。并且威廉认为帝国之所以显得孱弱,就是因为在内部有太多的杂音。这些杂音之中,威廉最痛恨的就是拓荒者。

    谁都知道拓荒者和禅达人余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威廉作为帝国数一数二的贵族,其生活的简朴不由得让人们肃然起敬,他拒绝丝绸和美酒,和自己的夫人相敬如宾绝对不行背叛之事。威廉常常对人们说:“禅达人的灭亡是从官僚的酒桌和女人的床铺上开始的。”

    自从罗多克人重新接受了禅达人的教义之后,威廉就成为了斯瓦迪亚帝国内最主张对罗多克强硬的人。几乎每一条涉及对罗多克人的贸易禁运都有威廉的影子。帮助罗多克人回到正路上来是威廉的一个主要的外交目标。

    最让威廉担心的是,皇帝的继承人菲德烈表现出了某种危险的倾向,这个亲王居然时常与拓荒者的家伙厮混在一起。这样下去是要不得的在威廉还没有来得及阻拦之前,东军就被按照亲王的意思组建完成了。这件事情造成了威廉与哈劳斯的决裂,因为哈劳斯当时居然没有反对亲王的鲁莽之举。

    新东军最后把库吉特人赶出了国境。

    这对威廉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作为诺曼家族的人来说,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加了解让外人掌握军权的危害了---他们自己就是这样起家的。

    威廉嗅到了历史将要重复上演的气息。

    当菲德烈决意把战事扩大之后,倍感焦虑的威廉离开了首都,前往菲德烈的身边。威廉一直记得他离开先王的时候,先王颤抖着握住他的手时的眼神,那个即将走到生命终点的残暴先王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一个虚弱的老头,这个老头现在最信任的就是几百年来一直忠心辅佐皇室的诺曼们。

    威廉感到了宿命的强大,他开始把自己设想成为了一个要匡扶帝国的忠臣。

    一次次的战事里面,斯瓦迪亚帝国重新建立了自己的荣誉,但是威廉却感觉越来越焦虑:怎么会有这么多军官被拓荒者们吸收了呢,这样下去是了不得的。

    就在威廉准备着手清理队伍里面不纯净的拓荒者的时候,让威廉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哈劳斯做出一个让诺曼家族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他戴上了那顶属于菲德烈的皇冠。

    凭心而论,威廉并不乐意让菲德烈戴上皇冠,他很欣赏菲德烈的几个老实听话、忠于传统的兄弟。可是,如果有人敢于把皇冠从正统皇帝的头上抢走的话,威廉.诺曼便绝对不会原谅他即使这个人是身负盛名的哈劳斯,即使这个人打着尊重领主的旗帜,即使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更加符合威廉的要求,都不行。

    诺曼家族奉献给皇室的皇冠,只能戴在正统皇帝的后人身上。

    为此,威廉停止了对拓荒者的清洗,转而开始组织力量致力于恢复皇帝的尊位去了。

    在危急的时候,威廉或许还会顾虑打击拓荒者会带来的危害,一旦到了胜利的时刻,威廉就不得不转而面对他的宿敌了。

    而这个时候,拓荒者们鼓吹的打击领主的措施更加坚定了他的看法。他要对拓荒者动手了,禅达人已经成了历史的名词了,他们的那套议会、选举、代表之类可笑的传统必须被全部清洗干净,不然就会阴魂不散的危害四方。

    这个时候,威廉的弟弟洛伦兹对他表示了反对。洛伦兹也是一个旗帜鲜明的反对激进改革的人,洛伦兹站在领主的一边。不过虽然洛伦兹反对拓荒者粗暴的清洗贵族,却也反对贵族压迫拓荒者。洛伦兹作为一个贵族,更作为一名军人,比任何人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内斗的时候,他劝说威廉至少等到回到帕拉汶之后再处理拓荒者。

    威廉把洛伦兹的反对看成了一种妥协,一种反叛。而洛伦兹的近卫队长的身份也让威廉觉得危险。作为一个教训,威廉发布了一个虚假的命令,命令洛伦兹带兵前往皇宫临时接替防务,这个命令是威廉的传令官亲自下达的,洛伦兹检查命令无误之后就带兵前往皇宫。

    在皇宫门口,洛伦兹被一堆皇家近卫逮捕了。不久,人们便传说洛伦兹是因为反对拓荒者对贵族的压迫而举兵逼宫。

    威廉明确的告诉洛伦兹,这是一个教训,并且让他的弟弟在监狱内好好反省;另一番面,威廉则以此试探皇帝的反应。威廉想知道皇帝在得知有人反对拓荒者的时候,会如何处理。

    让威廉遗憾的是,皇帝非但没有同情贵族,反而很快就签署了处罚洛伦兹的命令。威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无奈之下,威廉开始兵行险招,准备用计谋打击拓荒者。

    不过威廉实在是一个拙劣的政治家,他打击过自己弟弟的方法被他奉为至宝,他准备用同样的方法打击拓荒者的重要成员---斯德兰特。

    在威廉的安排下,一队冒充拓荒者的使者抵达了城北。与此同时,威廉的命令传达到了拓荒者的军官那里,要求他们带兵迎接皇帝。

    威廉寻找了两名他觉得会和他站在一起的军官来实行自己的计划,这些士兵被被布置在城内,等待斯德兰特的士兵一接近皇帝,就迅速的扑出来抓现行。

    至于父亲,对于威廉来说,这是个无关紧要的棋子。而当威廉得知父亲也是被拓荒者毒害的人的时候,他准备测验一下父亲,他把父亲安排在了保护皇帝的任务上,他想看看父亲在这种情况下会站在哪一边。

    威廉非常自负,他觉得这次行动一定不会失手:斯德兰特无法提前准备,而威廉自己却已经提前准备了很长时间。

    按照威廉的设想,斯德兰特会和洛伦兹一样,乖乖的俯首贴耳。

    但是威廉却没有想到,他的计划老早就别斯德兰特知道了。

    “永远不要低估拓荒者的势力,他们渗透在每一间有屋顶的房子里。”这是一位罗多克的议员说的话。

    事情就是这样,直到乌赫鲁和莱特的士兵上来之前,威廉都沉浸在即将成功的激动之中。他觉的这次拓荒者们会和他的弟弟一样被投入监狱。

    作为一个忠诚保守,却志大才疏的贵族来所,威廉应该是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

    威廉在惊愕里看见士兵们散开,跪在路边,他看见了皇帝满脸冰冷的走了过来,周围簇拥着拓荒者的军官。

    威廉感觉所有的话都卡在自己的喉咙里,作为一个诺曼,威廉是多么的想表示自己的忠诚。

    但是一切都晚了。

    拙劣的陷害当晚就被揭发了,漏洞百出的安排被拓荒者的成员一一拆穿。

    威廉入狱,洛伦兹得到释放,顶替自己的哥哥的位置---这倒是诺曼家族的传统。他们的家族每逢遇到皇室出现分歧的时候,就会心照不宣的在几边同时下注,不管皇室中那哪一派取得了胜利,最后总会有至少一个诺曼笑到最后。

    父亲在这场政变里面没有损失,而他护卫皇帝的忠诚之举也在事后得到了表扬,甚至连被父亲当面质问的斯德兰特也在皇帝面前夸赞:“阿卡迪奥很有原则,很适合委以重任。”

    父亲在第二天得到册封,从这天起,我的家族成为了真正的贵族之家,我的父亲是阿卡迪奥男爵。礼堂里面满是祝贺的声音和欢笑的人群,但是父亲却没有感到兴奋和激动,虽然拓荒者取得了胜利,但是各种阴谋的角逐让父亲觉得很不自在。

    那天册封的时候,父亲一定注意到了奇怪的景象,很多的位置都空着,那些老牌的贵族之家鲜有参与仪式的---这只是一个前兆。拓荒者的报复显得周密而凶狠,彻底的清洗老牌贵族的运动已经展开了。

    一转眼,就是一年之后了,那个时候,拓荒者已经基本稳定了局势,菲德烈皇帝已经彻底信赖拓荒者了,几乎所有的高位都被拓荒者占据了。

    紧接而来,拓荒者的行动开始了。刚刚取得了执政力量的拓荒者们急于向世人展示他们的力量。士兵们在高地集结完毕,随后便南下乌克斯豪尔了。

    这,是父亲最后一次出征了吧。

    在德赫瑞姆的一个阅马场上,父亲和迪米特里慢慢的往前走着聊天,尤跟在身后侍奉。

    “我感觉战争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父亲看着远处行进的军队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快了。等到攻克了苏诺,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了。”

    “恩,是啊。但愿这一天快点到来吧。迪米特里,你知道吗?哥布林老师跟我说起过萨贝尔老师的一个预言。”

    “是什么预言啊?”

    “他说我的家族的第一个人会在婚礼里死去;第二个人的一个伙伴会成为游侠之城的主人;第三个人会杀死自己父亲最好的朋友,最后却死于乱箭之下。”

    “这算哪门子预言,这简直是诅咒啊。这是没影的事情,你无需要相信的。”

    “也是,呵呵,按理我应该是第二个人了,我的伙伴```他怎么会是游侠之城的主人啊。”

    尤在后面听着,默默不语。三个人很快走到了自己的士兵们之间。

    时光倒叙很多年。

    醉醺醺的萨贝尔说:家族的第一个人会在婚礼里死去;这个家族的第二个人现在正在安慰着自己的朋友,他的这个朋友未来会成为游侠之城的新主人;这个家族的第三个人会杀死自己父亲最好的朋友,然后因为你的关系,他死于乱箭之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