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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归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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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荡荡山谷里,不见丝毫安动静。

    时至清晨,那声音才渐渐小下去,乍一听去,却是一个人的鼾声,声音太大,连周围的树木都有些摆动。

    终于,在旁边的斯诺忍不住了,几步走过去,凑到沃恩旁边,大声喊道:“师父,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你指教我一点基本常识,什么时候才肯认真教我”

    见到沃恩仍旧睡得死死的,斯诺胸口一鼓,在沃恩的耳旁大喊道:“别睡了”

    “咿咿咦哪里杀猪了”沃恩忽然一个仰卧起坐,向四周看去,直到慢慢看见斯诺那满是怨念的脸后,干咳两声,才道:“小子,这么早你起来做什么,快去睡觉。”说完躺下又睡起来。

    斯诺脸色更加阴沉了,“师父,两个月,除了那点斗气使用,魔法常识之外,你一点别的都没教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沃恩没有回答……不多时,鼾声又响了起来。

    斯诺看在眼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赌气坐到旁边的石头上,不说话了。

    直至正午时分,沃恩才睡醒过来,一个水球术洗了洗脸,沃恩也没空去擦脸上的水珠,甩了甩,便又走进林间……不多时,便见沃恩手捧两个金色果实走回来,这两个果实都有南瓜大小,外皮橙黄诱人,闻起来颇有一股清香,沃恩也不喊斯诺,径自把一个金色果实放在大石上,拿起另一个就吃起来,吃完后一擦嘴角果汁,颇是满意。

    抬头一看太阳,沃恩想道:“下午了啊,到了睡午觉的时间,哈哈哈……”“哈你个头,给我起来”斯诺突然从旁一掌拍过来,斗气闪耀,沃恩原本睡觉的那块大石立刻裂成四块,还好沃恩反应及时,没有倒下去。再一抬头时,只见斯诺正在啃那个金色果实,沃恩对斯诺刚才的动作也不生气,笑道:“小子,现在饿了?”

    “不饿”斯诺刚说完,又啃起那个金色果实。

    沃恩在旁似也不着急,等斯诺吃完后,才擦了擦另一块大石,坐下来,道:“你最近,是否对我不满?”

    “是,相当不满”

    沃恩点了点头,道:“哪里不满?”

    斯诺擦去嘴边的果粒,道:“你明明说要认真教我的,现在却又在这整天吃完睡,睡完吃,你到底要做什么”

    沃恩一捋胡子,道:“是了,这便是你的不满所在,嗯……你又未听过,欲修其事,先修其心,我让你来这归静谷,就是要你静下心来,不料你两月时间俱都为悟到这一点,迟钝,何其迟钝”

    斯诺反白一眼沃恩,道:“我迟钝,你这个做师傅的怎么不提醒我,亏我还口口声声喊你做师傅,切”“你这小子自己做不好,还要赖在我头上,我随让你再者思静谷静心,可若不是这两个月稳扎你的基本,我就是教给你高深的招数,你又怎么能学得好”

    斯诺刚要反驳,忽又觉得沃恩话里有话,仔细揣摩几次,斯诺喜道:“这么说,你现在肯教我”

    沃恩老大不愿意的‘哼’了一声,道:“要不是看在你口口声声喊我师父的份上,休说两个月,就是两年我也不管你,你听好,从今天起我就教你倾锋决第三式……”

    七日后,夜晚时分。

    斯诺快跑到正在烤鹿腿的沃恩身边,喜道:“师父,我已经领悟第三式了,那我……”“贪多嚼不烂,第三式还需多加练习,半月后再来,别打扰我吃饭”沃恩一点面子也不给,扭过头又仔细的烤起那条鹿腿。

    斯诺知道沃恩言出必行,虽然无奈,却也无可奈何,当下不满的哼了一声,扭头又向远处跑去……

    转眼又过七日,一天,斯诺终于忍得不耐烦了,对沃恩道:“师父,第三式我真的已经学会了,快教我第四式吧”

    沃恩一瞪眼,道:“混账,我要你半月后再来说这件事,现在你就跟我提起来,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自己回去”

    斯诺闻言,叹口气道:“你这混账师父,我记住你了,等着”

    一溜烟飘过,斯诺又不知跑向哪里……

    就这样,上午时候两人睡觉,下午时候沃恩教习斯诺,晚上时候便在火堆旁,沃恩一边传授斯诺一些魔法口诀,教完之后肉也烤好,两人一阵争抢撕咬之后(基本都是沃恩占据上风),沃恩便去呼呼大睡,斯诺则继续在夜里练习魔法。对于这点,斯诺确实佩服沃恩的睡觉能力,以至于后来斯诺一阵惊天震动后,沃恩却仍旧像一头死猪般睡得稳稳的,不见动静。

    半月之期总归是挨到头,斯诺连蹦跳的跑到沃恩旁边,得到的却是沃恩一句话:“等我睡完觉……”于是,斯诺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下午兼半晚,最后等到月亮的光芒都渐渐被清晨掩盖时候,沃恩才起身,揉眼道:“你怎么还不睡觉?”

    斯诺听完,顿时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呆在原地愣了半晌,才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从清晨一直都在睡觉吧。”

    沃恩点头道:“怎么,倾锋式练得如何了,给我试一遍看看。”

    斯诺应了声,当下拿出墨冥剑,挥舞起来。倾锋决本就是适于重剑一列,讲究以无锋克敌,更兼斯诺这把墨冥剑,挥舞起来时,除却剑身上覆盖的银色斗气,竟还有丝丝黑色能量浮现。沃恩看在眼中,颇有些惊讶,但却也没有言表,墨冥剑本就与斯诺有血脉相连,怕是这挥舞出来的便是斯诺体内那股暗黑能量,虽然在服用雪莲之后,斯诺体内的各种力量都得到压制,尤其是那股被吸收的蛇丹力量,不但将斯诺的肉体活性大大提高,在身体愈合方面更是有了质的突破,一般小伤口不到一天就能恢复自如。所以在这归静谷之中,即便是受点什么伤,斯诺也不在意,反正第二日醒来时候就全部好转,想多也没用。

    月亮隐去,斯诺的倾锋决也已挥舞完毕,远处有一片倒将下去树木,一直延伸到森林内测。

    沃恩在旁吸了口气,道:“还算不错,但在力量方面把握不够,就你刚才那一招而言,破绽百出,倾锋决本就讲究运筹帷幄,将力量凝聚在一分一毫之间,挥舞出去时才有倾锋之势,但你刚才却是蛮力颇多,却是不好……罢了,看你这一阵休息也不容易,勉勉强强过关吧。”

    “真的”斯诺面上一阵激动,大喊道:“那,师父你快教我第四式倾锋决吧”

    “谁说我要教你倾锋决了,你能在短短时间内习得这第三式已是大幸,要我在这你连第三式都不稳定的笨徒弟上教第四式,做梦去吧”

    斯诺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的激情一落千丈,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沃恩看到斯诺这般模样,顿时颇有些怒道:“你这傻蛋低落个什么劲,我虽然不教你倾锋决,又没说不教你其他招式,想我好歹也是一介武圣,你以为我只会那些东西么。从现在起,我就传授你武道”

    “舞蹈?”斯诺头上问好冒起一大堆,疑惑道:“什么舞蹈?”

    “滚”沃恩一掌挥过来,万千大风瞬间从沃恩这一掌中打出去,斯诺一个反应不及时,还未等呼叫一声,便被那万千大风打进森林中……

    森林中传来一阵阵的叫骂声。

    夜晚,两人坐在火堆旁,看那堆渐渐燃烧起来的火苗,静静发呆。这两人闹得快,和好的却也快,刚刚吃完晚饭,本应到了各自休息的时间,不知怎么,斯诺心中却总是有些不宁,于是便坐在沃恩睡觉的那块大石上,不多久,沃恩也便走过来,坐在大石上,看起那堆火。

    火烧了很久,一直到半夜时候,那火苗才渐渐弱下去,留下一堆发红的木炭,等待被清晨时候的潮湿浸透。

    “沃恩,我在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沃恩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在意斯诺称它什么,道:“什么事情。”

    斯诺‘嗯’的一声,道:“算起来,我们来这里也有两个多月了吧,不知道外面怎么样。”

    沃恩哼了一声,道:“外面很好,太平盛世,国富民安,什么都富裕,唯独不多你这个惹祸精,你要是不困就去联系一下我今天教你的招式,省的在这没事找事干,还要打扰我睡觉,喔喔喔呜,我困了,要睡了,快离开我这地方。”

    斯诺嘿嘿一笑,道:“你都睡了那么久,少睡一会儿也没事,反正睡多对身体也不好,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帮我解答,就当是做师傅的责任。”

    沃恩不耐烦的挥手道:“说吧说吧。”

    斯诺道:“你说,我在这里修习,是为了什么呢?”

    沃恩一怔,当下便道:“废话,当然是为了你自己,还能为什么”

    斯诺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沃恩,又道:“那假设我回到帝都,除却了一切阻碍,接下来又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的麻烦多着呢,回到帝都说不定又惹出什么麻烦来,你问这个干嘛,闲着没事干啊。”

    斯诺摇头道:“我只是在想以后的事情,如果一切都安定,我还需要什么,又或者,我还能做什么?”

    沃恩看了一眼斯诺,忽然笑道:“要是一切都安定,找个女子成婚吧,我一生都穷在这修炼之上,到头来除却一身本领,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原想可以过活数百年光阴,不只要比寻常人幸福多少,却不料这几百年过去,竟还是那一瞬光阴,现在回想起来,当初那只是一副画面而已,人生空虚,总要找些不空虚的东西来填补自己,亲情也好,友情也罢,这些最普通的东西却最能够温暖人,你明白么?”

    斯诺摇了摇头,道:“我不想过普通的生活,那样太无味,我要追求更高一层的,直到永远”

    “嘿”沃恩捋了捋胡子,道:“你还年轻,年轻人有追求有理想总是对的,但这追求,这理想总有一天会让你感到无法满足,那时你在想起我这个师父的话,便会觉得有些道理了,有些事情,纵使你再聪慧,再琢磨也不会清楚明白,只有当这一切都过去后,你才能真正明白安静的难能可贵,你才能明白为何我要到这深山辟谷之中,到那时,追求如何也就无所谓,平平淡淡,反倒是人生。”

    斯诺抬头看了一眼沃恩,却见沃恩正仰头看向天际,夜深处,满天繁星似都在闪耀不停,起伏一个又一个故事。

    深夜里,还有什么动静没有?

    你所追求的,是否也会如着黑夜般,化作虚无?

    誰知道呢

    斯诺低下头,再次看向那渐渐黯淡下去的灰烬,慢慢的,吸了口气……

    漫天繁星,一时极盛。

    “臭小子,还不快点走,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