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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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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和擅长厨艺的春风说了青蛙和田鸡的宰杀方法:“春分,白露,张嬷嬷,这青蛙的吃法不要外传,因为青蛙和田鸡是吃田里的害虫的,知道的人多了人人去抓,庄稼要遭殃的,咱们也只能偶尔吃一次,等下大伙都一起尝尝。”

    三人连称不会,张嬷嬷是奶嬷嬷对钱卿瑛视如己出,比那陈氏不知周到了多少倍,而白露和春分其实只是二等丫鬟,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比较靠谱的,原先的两个大丫鬟都有问题,已被寻了个由头打发了。在磨合初期,上下级之间是需要沟通的,并不能极为信任对方,强迫对方令行禁止极容易产生隔阂鸿沟。

    当下什么法子能迅速赚钱,又不引人注意,最好是被发现了也只是被人认为有几分小聪明和偶然的运气而已,新鲜的事物是绝对不能推出的,被钱纶光当摇钱树盯上了必定招来禁锢控制,赚钱法子那是用一个少一个的,有把握在这样的生产力下完成的其实也不会很多,可人的一生变故太多,要多少底牌支撑还不知道,一个法子都浪费不得。

    最赚钱最空手套白狼的方法是最初的债券或股票发行,不过这个法子实在太扎眼了,或者说推出金融类的产品都有隐秘发大财的妙处。

    没经过经济理论培训和市场经济熏陶的,除非有超人的直觉天赋,否则是弄不清里面的弯弯绕绕的,要不然怎么欧洲皇室就那么开心的把国家财政税收抵押给私人银行求贷款呢,不过双方各取所需而私人银行的获益大的不可思议罢了。

    脑子里过滤了几百项营生,钱卿瑛叹了口气,闷声发大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厢青蛙已宰杀清洗完毕,晚上煲的是党参田鸡汤,此汤可治久病、产后、年老或劳损过度所引起之衰弱,拿来补身最是温和的。选了个特大号砂锅盛适量清水,水滚放田鸡、党参及拍扁的生姜和绍酒同煲,水滚后转慢火,煲一个半时辰,加盐调味,再烙点荷叶饼,配着就够吃了。

    小厨房只留春分一人看火,钱卿瑛打发白露分别去陈氏和外院知会一声已备了宵夜,张嬷嬷自抱了钱卿瑛先去睡了,等汤好了再起来吃点。

    纵使前头万绪还是被钱卿瑛给想出法子了,灵感是现代的一部银号主题的电视连续剧,铜钱、白银和黄金之间的兑换比例就像现在的外汇价格一样,是常常变动的,即使一个朝代的不同时期不同地区也有种种变化和区别,比如拿1两银子先到城东的A票号兑换成1100个铜子,然后再到城西的B票号把950个铜子兑换一两银子,白银和黄金也按这个方法,3种货币兑换汇总,利滚利的成效就看出来了。

    宁波府素来是港口海岸,贸易往来繁荣,这个汇兑不均的缺口就必然存在。

    先派人查清本地有几家票号钱庄,以及附近的几个县区,再派签了死契的生面孔去分别兑换,这种方法主要是需避人耳目,再者获利十分迅速,本金无损,只是利润不会太起眼,可支撑一阵子是没问题的,然后安安分分的添个庄子,起码把吃食这块自给自足上。说完就寻了夫家在外掌事的婆子,细细问了当地钱庄的兑换比率记下。

    心中有底,钱卿瑛转而同三人说笑,内宅女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后院纷争的,要说这钱府的内宅还真挺复杂的,不过那是在各房半斤八两还要争宠的情况下。

    陈氏如今没那个争宠的欲望,钱卿瑛更不会凑上前去。姨娘的庶子庶女,跟自己也不是一个妈,本就竞争生存空间,不往死里互掐就不错了。

    但论多恨也是没有的,反正不干己事,从到这个时空来,无论是陈氏还是外院的两个哥哥,关系可以说得上是疏远有礼,钱纶光是至今还未见一面,这样的家庭想有归属感都难。

    如今钱卿瑛要和几人拉近关系,建立同盟,甚至是扶植他们,为的无非是有个更好的寄居环境。

    大房要赢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小打小闹简直浪费时间,只有绝对的优势才能摧枯拉朽。

    钱卿瑛的文学底子不错,本就肯吃苦。书法,绘画可以和陈氏好好学,女红之类的讲究个配色和图案,技巧上和别人站同一起跑线,就是资质再差,不求出众,过得去总是不难的。倒是两个亲哥明显干不过人家,读书科考什么的不乐观。

    不过最近张嬷嬷常常念叨的,却让钱卿瑛如芒刺在背。那就是家境稍微好点的汉家女子都有“三岁穿丁香,四岁包小脚”的俗例,如今耳洞已经穿了,包小脚是到了年纪的,这涉及到女子婚嫁。

    若不是陈氏一直没把心思放到孩子身上来,钱纶光又不怎么记得这个女儿了,恐怕现下就给缠上了。除非钱伦光动了送女儿进宫选秀的心思,这还得确保十来年内他能从个正八品的县丞爬到某个从四品的职位。

    不过钱卿敢动这个心思把他的想法往这上头引么?!脑抽了都知道不能,到时候渣爹还能让她脱身?!没选上还好,一选上就得守一辈子的活寡,再受宠也是狼多肉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外院的两兄弟埋头苦读之时听闻小妹为自己准备了热食宵夜,心中既感熨帖又觉酸涩。

    年仅六岁的钱陈群停下手上的功课,对大哥钱陈礼摇头,悲戚道:

    “连四岁的瑛儿都知道你我二人的处境日渐艰难,想着法子帮衬,前儿还磕破了头伤的不轻。可父亲只晓得宠爱各色姨娘,只会怪他们不上进,难不成都不知道咱们有多努力多艰难么,母亲就知道风花雪月,以为咱们是嫡子必定能继承家业。细究起来我们兄妹三人真真如同秋风中飘零的落叶,毫无所凭。此般种种,我是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

    “这些话可不能浑说,让外人听了定要传我们一个不孝之名,前途便会劲毁,是咱们自己没出息,学堂里总是比不过老二,也难怪父亲不待见我,只是带累了小九。”钱陈礼叹了口气,面色十分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