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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末曾经听说过，小孩子想象力都是很丰富，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没有权利去扼杀它——只不过现摆他面前这个“小孩子”这种娱乐八卦大队队长姿态，让萧末很有一拳把他揍成萧家第二个失忆症患者冲动。
萧末垂下眼，不急不慢地端起碗喝了一口甜汤压下心头火气——期间，他能感觉到萧衍视线也从未离开过他身上，并且由始至终地停留他头发上那一点黑狗血血迹上。
萧末知道，萧衍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遗憾是，双生子哥哥至今沉默也让萧末知道他大概并没有要开口阻止弟弟意思——管放眼看现整个萧家只有他能做到这一点。
于是没有了萧衍压制萧炎整个儿加肆无忌惮了起来，他凑近了萧末，男人举起调羹舀起一勺甜汤送到自己嘴边时候，萧炎猛地探过头将勺子里那一小块银耳就着男人手直接吞到了自己肚子里，看见萧末怔愣模样，萧炎唇角边勾起一抹恶作剧般胜利笑容；“老头，想不到你居然好这一口——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萧祁整天跟你身边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萧末：“……”
“——让我猜一下……之前管家说你们出去跑场子了，我看未必吧，是嫌我和我哥家里碍着你们俩好事了？场子VIP休息室沙发比家里床舒服是吧？”见萧末沉默不语，萧炎加得寸进尺地继续道，“是不是做到一半时候突然有不知死活人推门进来了？你们真是太猴急了吧，做那种事情为什么不锁门？还急急忙忙到互相把衣服穿反，是生怕不别人看不出来你们之间有事？”
萧末沉默，现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要调查一下萧家家庭教育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至少他五年级时候，不是这样。
好么，臭小鬼，既然你不想当小孩，那就不要当好了。
我们用成年人模式说话。
黑发男人不急不慢地将被萧炎吃掉了银耳之后勺中剩下那点甜水送进嘴巴里，勺子扔回碗中因为陶瓷碰撞发出叮铃一声好听轻响，男人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就凑自己跟前臭小鬼，也弯了弯唇角：“儿子，你有没有发现，你好像是幻想你老爸。”
萧衍：“……”
萧祁：“……”
萧炎：“………………………………………………………………………………”
萧炎瞪大了眼，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就像是被什么吓到似猛地后退拉开男人和自己之间距离——这个动作期间，他唇角边还挂着刚才争食时不慎沾上甜汤汁水，那叫个晶莹剔透。
萧末心中啧啧俩声，再次感叹了一下臭小鬼好皮囊，嘴巴上却乘胜追击地奚落道：“虽然你这么关心你老爸我私生活，让我有一种被儿子疼爱幸福感，但是我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当你情窦初开时候春梦里男主角——”
“少、少乱讲！老头你有病啊！”
看着瞠目结舌萧炎，萧末顿了顿，脸上笑变得加温和慈爱，然而萧炎却没来由地被这笑脸看得毛骨悚然恨不得转身就跑，接下来，他只听见了面前黑发男人放轻了声音继续道：“萧炎，我尊重你幻想权利，只不过如果我儿子自己DIy时候射出来那一瞬间叫是我名字，我还是会觉得很尴尬。”
屋内众人：“……………………”
管家已经消失了。
机智厨娘除了端甜汤那会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萧祁一脸放空地望着窗外默默开放昙花。
萧衍站了起来，伸出手，重重地给了萧炎后脑勺一下。
“嗷！！！——”萧炎很委屈地回过头，嫩白得腮帮子不自觉地嘟起，一双琥珀色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哥，“干嘛打我！”
“你适可而止，今晚太过了。”萧衍面无表情地说。
“妈，有没搞错——又不是我错！”萧炎大骂脏话，看上去委屈得不行，手胡乱地指着差点儿戳到萧末脸上去，“你没听到吗——这个老头他居然勾引我！简直不是人！”
萧末淡定地垂下眼看着距离自己脸不到三毫米手指，小爪子肉呼呼白嫩白嫩指甲修剪得异常整洁，看上去还真不像是熊孩子熊爪……感觉到萧衍目光扫过自己脸上，男人这才不急不慢地将目光收了回来，显得有些慵懒地说：“你想太多了，儿子，就算我喜欢男人，也不会饥渴到对自己儿子下手，何况——”
萧末将甜汤碗放回茶几上，顺手拿起萧祁那一碗塞给他：“我喜欢器大活好。”
萧祁端着甜汤，继续放空状——因为他有点不确定萧家父子斗争中躺枪是不是也他业务范围之内。
而对于萧末这么可怕发言，萧衍只是不太赞同地皱了皱眉，反应比较大是他旁边萧炎——这一秒，萧炎仿佛听见什么玩意轰隆一声他脑子里炸开崩塌……比如他那好像成型其实尚未成型三观。
他赤红着双眼，瞪着微笑萧末，一张英俊小脸一扫平日里得意洋洋模样，看上去再受一点刺激随时就准备要哭出来，他眼底闪烁着厌恶、难以置信以及其他难以形容地复杂情绪——
“老头，你要不要脸？！”
要不要脸？
萧末若有所思地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忽然想起了上辈子自家老头跟自己说过话，便脱口而出缓缓道：“脸都是别人给，别人不给，我就不要了。”
萧炎：“…………”
瞪着萧末看了一会儿，直到萧炎确定对方完全没有要道歉意思，双生子中弟弟响亮地哼了一声猛地转身，脚底下一步一地雷，像只哥斯拉似往自己房间一路狂奔，然后再一次重重地摔上门！
萧末坐原地，欣赏了一会儿什么叫“泪奔”动词形态，脸上依旧是淡定，是云淡风轻，是毫无愧疚——
管他创下了刚从病床上爬起来就把自己儿子气得俩次跑路俩次摔门纪录。
当耳边响起萧炎活力十足惊天动地摔门声时，男人甚至还有心情摸摸鼻梁调侃：“看上去父子关系就要破碎样子。”
随即想了想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话说得，就好像萧家父子关系曾经完整过似。
这时候，萧衍将目光从萧炎房门上收回来，面瘫脸叫了一声萧末。
萧末对于自己这便宜儿子对他直呼其名表示非常理解——因为这会儿他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成为他理解不能东西了。于是萧末嗯了一声，一脸真诚地抬起头去看萧衍，然后下一秒，就被他便宜大儿子甩了一脸冷艳高贵——
“你真无聊。”
萧衍说完转身就走——萧末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大概又是要去平息萧炎怒火去了……虽然他或许不是一个好儿子，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哥哥。
萧衍走路轻盈不像是萧炎风风火火，如果说萧炎脚底下一步一地雷，那么萧衍那无声无息脚步声，反而像是嗖嗖冷箭，这让萧末有了一种“这个儿子好像加难搞”错觉。
论：一天之内把儿子气跑俩次简单打开方式。
直到晚餐之后那一幕再现，此时此刻客厅之中，又一次只剩下了沉默萧末和他身边幽魂一样萧祁。萧末想了想，抬起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却始终站自己身边西装男，这才反应什么似，看着萧祁脸说：“不好意思，害你躺枪。”
萧祁沉默，难道这个时候要他回答“没关系”？还是“末爷做得对”？这种回答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所以萧祁干脆沉默。
果不其然，萧末压根就不乎他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沙发边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甜汤——那模样，萧祁轻而易举地就能发现此时此刻男人大概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吃什么，而直到墙上挂钟时针分针双双指向十二点，萧末这才将碗中后一点东西也扫干净，抬起头忽然没头没尾地问萧祁：“我很过分？”
“回末爷话，”萧祁老老实实地回答，“以前您似乎会有耐心一些。”
“噢。”萧末想了想，开始由衷地同情起那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正版萧末，于是他仿佛是垂死挣扎似问了一句，“可是我生他们养他们，不想自己儿子和自己像是仇人似，也不对吗？”
这句话由萧末嘴巴里说出来，几乎像是无理取闹——只不过萧祁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萧末皮囊里其实完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于是，男人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轻声提醒道：“少爷们生活费，是已经去世老爷亲自安排。”
哦，也就是说，没老子这个当爹什么事儿就对了，是吧？
简单地来说，萧末就是个彻彻底底包子，也没错吧？
可是，我听说有一句话叫“是包子就别怪狗惦记”——而且，如果萧末是包子话，他生出来儿子难道不也应该是正常包子吗……这俩兄弟明明就是包子中奇行种吧？张牙舞爪……
“——萧祁，我觉得我大概年期了。”
“……末爷，属下记得，过了今年十一月，您才二十六。”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地回答我！
“末爷，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您今天刚刚醒来，不适宜多劳累。”
“……现才说这个会不会太迟？我今天已经受到了很多惊吓。”
“……？”
“骗你，没有怪谁意思。”坐沙发上男人缓缓闭上眼，微笑时候唇角边弧度反而让他看上去像是真非常疲惫似，靠柔软沙发上，他抬起手挥了挥，“你先去睡，我再坐一会。”
于是萧祁真老老实实地走了，萧末看着他背影有点无语——其实现他还真不介意这家伙抗旨不尊冲上来给他一个狠狠拥抱。
“……呃。”
萧末忧伤地打了个嗝，目光下意识地茶几上一扫而过，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炎和萧衍那两碗甜汤也被他扫干净了……于是，此时此刻黑发男人姿态优雅地半倚靠空无一人客厅里，摸了摸自己胃，叹息——
“好像，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