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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那个正午发生在圣莫妮卡属于容耀辉和容允桢父子的较劲事件演变成了父亲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儿子的脸别开面对着海平面。

    容耀辉走了,容允桢这个晚上在圣莫妮卡住了下来,他沉默得吓人。

    次日,周一,容允桢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早就离开,中午时间,洛杉矶来了一批人取代昨天导致昨天事故发生的工程队。

    一个下午,容允桢都在技术部和新来的工程队强调安全问题,江海洋也在技术部里的格子间对照明板块做最后的调整。

    差不多四点多左右,工程队几位负责人离开了技术部,技术部就只剩下了容允桢和江海洋。

    那些人走后容允桢靠在高背椅上,此时此刻的容允桢和不久前开会时的果敢冷静截然不同,先是发呆,发呆之后他点燃了一根烟,大大抽了一口烟之后头靠在了高背椅上靠,脸朝着天花板,长长的腿搁在长方形的会议桌上,夹着烟的手垂放往两边,在烟雾缭绕中容允桢所呈现出来的状态极为的颓废,那颓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隔着格子间的钢化玻璃,江海洋想,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话怕是也会被现在的容允桢所吸引,或许,邱婉丽就是被这样的容允桢所吸引。

    由于是性属于临时办公地方,会议室里的布局极为的简陋,江海洋办公的地方也就是用用钢化玻璃围起来的格子,格子里可以看到格子外的事物而格子外看不到格子里的事物,很显然,容允桢压根不知道这个技术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会,一直处于呆怔状态的容允桢拿起了遥控器,他按下了遥控器,在幻灯片中游乐场的图像在巨大的液晶屏上一页一页的翻过,从江海洋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液晶屏上所呈现出来的一切。

    几十张游乐场图像之后,突然在液晶屏上呈现出来的是人物的静态肖像,最初出现的是女人的面部特写,图像中的女人很漂亮,每章图像都可以看到女人整齐洁白的牙齿,或安静,或张扬,或放肆的笑开着,那是一种带有诱发性的笑容,仿佛可以让看的人打从心里笑了起来。

    从江海洋这里还可以清楚的看到容允桢侧着的脸庞,以及微微扬起的嘴角,渐渐的,随着液晶屏出现了第二个人物肖像,容允桢微微扬起的嘴角仿佛被冻结,仿佛,他的微笑来到了极限。

    此时出现在液晶屏上的第二个人物是一个孩子的脸,那是一个小女孩,或许应该是很小的女童,大约两岁多左右肉嘟嘟的模样,在图片中女人有时候会亲吻女童的脸蛋,有时候会伸手捏她,那种融洽亲密的举动会让看的人直接认定那是一对母女。

    当一大一小的两张头颅紧紧的贴在一起开怀大笑的状态时,容允桢按下了遥控器,液晶屏上重新安静了下来,容允桢又摸出了一根烟,还没有等容允桢点燃那根烟,技术室的门被打开。

    打开门进来的人让容允桢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同时手里的烟也迅速丢开。

    等江海洋看清楚进来的男人时,大约也猜到了出现在液晶屏上看着脸熟的美丽女人是谁了。

    旧情难忘,旧情难忘!大约所有的人都猜想不到容允桢对被人们称之为“佳士得小姐”如果的魂牵梦萦吧。

    进来的人是李俊凯,容允桢昔日的岳父大人。

    比起容耀辉李俊凯的待遇好得太多,尊称,倒茶一样都没有少。

    容允桢把泡好的茶放到了李俊凯面前,垂手站在一边,等李俊凯喝完一口茶之后问出:“李先生,您来……?”

    李俊凯拿着搁在会议桌上的文件夹猛的朝着容允桢头上砸去,容允桢没有躲避,文件夹在容允桢的头上滑落。

    “刚刚那一下是为了小芸和小欢教训你的,你让她们一个只和有酒窝的男人约会。”李俊凯的声音忿忿不平。

    容允桢木然挺立,面无表情。

    “而另外一个躲到云南去。”李俊凯举行说。

    当李俊凯说出另外一个时容允桢的脸迅速拉下下来,他口气生硬:“李先生如果来说这些的话那么请回吧!”

    顿了一顿,容允桢说了一句:“据我所知,栾欢过得很幸福!所以,我似乎无需背负被指责的骂名。”

    容允桢的话让李俊凯气得不轻,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容允桢的衣领,大声的吼出:

    “混蛋,小欢离婚了。”

    这句话大声被吼出之后,空气仿佛凝滞下来,属于容允桢周遭散发出来的仿佛形成了某种气场让江海洋一下子关掉了电脑屏幕,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

    周遭尤为的安静,半响,响起了容允桢小心翼翼的声音:“李先生,您可以再说一遍吗?”

    颓然的,李俊凯放开了容允桢的衣领,他声音无奈的重复着刚刚的话,小欢离婚了。

    “她离婚了?”容允桢颤抖着声音,喃喃的重复着:“她离婚了?她离婚了?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李俊凯点头:“嗯,她离婚了,就在昨天。”

    下一秒,得到确定消息的容允桢迅速的手往着外套的里衬伸。

    看着容允桢的动作李俊凯声音凉凉的:“怎么,容先生想掏出枪直接把那个男人毙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王八蛋,他的眼睛瞎了吗?小欢那样的女人他也敢甩?我一定要打爆他的头?容允桢,不要忘了你当初也干过这样的事情,要喂人家枪子就先得喂你自己。”

    容允桢垂下了头,说了一句:“一定是小欢先甩那个男人的。”

    李俊凯没有应答,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转身,看着就好像是想往门口走去。

    刚刚一移动身体,李俊凯就被容允桢拉住了,李俊凯看了容允桢一眼,说了一句:“刚刚容先生不是对我下逐客令吗?”

    “对不起。”容允桢说了一句。

    片刻的沉默之后,容允桢又说了一句:我后悔了。

    李俊凯仿佛没有听到容允桢的话一样,他挣脱容允桢的手,走向门口,容允桢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李俊凯走出几步之后,容允桢对着李俊凯的背影,大声说出: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

    李俊凯停下脚步,容允桢一下子冲到了李俊凯的面前,一直垂着的头缓缓的抬起。

    然后,在光线交汇弥漫的空间里江海洋看到了浮动在容允桢眼眶里的水光。

    他说,力道厚重,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碾着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蕴藏着巨大的狂喜,那狂喜让他的嘴唇在抖动着,让他的发音变得艰难。

    他说:

    “我每晚都做那样的梦,梦见有人告诉我小欢她过得不幸福,我听了很开心,因为这样一来我就有资格出现在她身边,我还梦见有人告诉我小欢她离婚了,我听了之后匍匐在那个人的面前,我感谢那个人带给我这么美好的消息,因为这样一来我就有资格呆在她的身边。”

    李俊凯还在沉默着,容允桢的声音还在碾着:

    “可是,所有我得到的讯息都在说明,她很幸福,她和那个叫做程瑞的男人过得很幸福,她在云南开着一家很小的画廊,画廊里只买她喜欢的作品,那个男人对她很好,他们有一个叫做程花的女儿,他们昵称她为小花,他们给他们的女儿取名为程花是想让她的女儿长大以后貌美如花,我听了之后还在想,小欢真是个笨蛋,她都那么漂亮了小花能丑到哪里去?这些都是我所知道的消息,证明着小欢过得有多幸福的消息,她的幸福让我像孩子一般的怯弱着,因为……”

    聚在容允桢眼眶里的水光越来越盛,最终,滑落下眼眶,变成了男人的眼泪。

    “因为,皇后街长大的那个叫做小欢的孩子从小就一直在昂望着幸福,那种感觉我真的懂,因为我也是一个一直在昂望着幸福的孩子,我以为自己给了她很多很多的幸福,直到她离开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自己给她的不幸比她的幸福来得多很多。”

    “爸爸,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我后悔在她说爱我的时候我不懂得回应,在她说等我的时候我也不懂得回应,我还总是轻而易举的滥用她对我的信任,所以,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该去剥夺小欢幸福的人。”

    说完这些话之后容允桢深深的朝着李俊凯鞠了躬。

    他说:爸爸,谢谢您,带给我这样的消息。

    他说:爸爸,这一刻,对我来说,是美梦成真!

    稍许,李俊凯维系着刚刚凉凉的口气:“容先生弄错了对我的称呼了。”

    容允桢又叫了一声爸爸。

    容允桢叫完了那声爸爸之后,李俊凯重新坐回刚刚的座位,容允桢站在李俊凯身边,表情紧张在等待着李俊凯的答复。

    稍许,李俊凯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容允桢,你要想清楚,小欢现在是一个离婚女人,最重要的是小欢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你确定你可以接受她吗?我看到一些报道,据说,全洛杉矶的未婚女性都想嫁给你。”

    “爸爸,您不要听那些人乱说。”容允桢声音焦急,就像是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毛头小伙,有点的语无伦次:“外面的那个游乐场其实是我想送给小欢的,爸爸,我可以和您保证,所有和小欢有关联的我都会全心全意的去守护,爱护,包括那个叫小花的孩子,爸爸,我还可以保证我会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也会尊重小欢的选择,还有,为了那个孩子我也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

    李俊凯目光灼灼的盯着容允桢,似乎在判断他刚刚说的话的可信度。

    几分钟之后,李俊凯脸上堆起了满意的微笑,说了一句:容允桢你通过了我的这一关了!

    “爸爸……?”容允桢声音疑惑。

    “今天我会来一半是因为你父亲一半是因为小欢。”李俊凯声音有点感慨:“栾小花一天天的在长大,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她就会开始变得好奇,为什么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个房间里,为什么她笑起来脸颊上有长长的酒窝而爸爸妈妈都没有。”

    “栾……小花?长,长酒窝?”容允桢疑虑的声音在发着抖:“不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爸爸?您这是……?”

    所谓盘观者清,见证了整件事情过程的江海洋隐隐约约也猜到了故事的走向。

    栾小花跟着妈妈的姓氏,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长酒窝,从这些的讯息里头应该可以猜出大约那个叫做栾小花的孩子是容允桢的孩子。

    果然,李俊凯说:“容允桢,栾小花是你的孩子。”

    李俊凯的话就像一个巨大的浪头冲着那个男人一阵铺天盖地的乱拍,导致男人不知所措,不知所措的男人慌慌张张的去拿放在桌子上的遥控器,按下遥控器,很快的,那位肉嘟嘟的孩子就出现在液晶电视上,这个时候,江海洋才看清楚液晶屏上的那个孩子没有长酒窝。

    “爸爸……?”容允桢手指着液晶屏,他的手指在发抖。

    李俊凯看了液晶屏一眼,笑了,笑声里头有着幸灾乐祸,他说:“容允桢,这些都是假的,包括所有拿到你手中的资料都是假的,包括孩子的出生时间,还是的血型,乃至小欢和程瑞的结婚证件统统都是假的,这些都是你爸爸弄出来的,他答应过小欢,同时也为了小花的安全着想,才弄出了那些,事情的真相是小欢根本没有结婚。”

    容允桢被呆住了,被魔住了。

    李俊凯看着那个呆立的男人,声音里带着怜悯带着无奈,自言自语着:“虽然,小欢现在过得很好,可她比谁都有资格得到最圆满的幸福额度,我也不能让她变成另外的一个栾诺拉,也不想让小花变成另外一个栾欢,所以这才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说到最后,李俊凯的声音已然释怀:“我想,或许小花找到了真正的爸爸,那份幸福就变圆了,小欢没有机会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听着那首《超人要出征》,但是,我希望小花拥有那样的机会。”

    李俊凯从他的外套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他把那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手拍了容允桢的肩膀,指着桌子:“容允桢,这里面才是真正的栾小花。”

    呆若木鸡的男人如梦方醒,他低头,伸手,之后,他的目光再也离不开他手里的照片。

    李俊凯走的时候容允桢没有注意到,技术部电话铃声响起时容允桢也没有听到,他的所有精力好像都被拉近了属于照片的世界里头。

    江海洋小心翼翼接起电话,压低着嗓音和对方通话,通完电话江海洋背后响起房间门重重被甩上的声音,容允桢从江海洋面前的那扇窗窗前快速跑过,他用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海滩,他冲向了大海,又用极快的速度游向海的中央,从他周遭溅起的浪花可以想到,那个男人需要用那样的方式来化解忽如其来的欢喜,激动,震撼,还有……

    还有感恩!

    黄昏,有风吹动桌上薄薄的照片,照片被吹到了江海洋的脚下,弯腰,拾起来。

    照片里照片外,都有着初初形成的秋日日光,金黄金黄的。

    照片里,有一大一小的两张面孔,在一望无际的玉米田上,扯开嘴笑,大的那张面孔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小的那张面孔露出了双颊长长的酒窝。

    那一大一小,笑得饱满喜乐仿佛这个世界都是属于她们的。

    只是……

    江海洋手落在长酒窝小姑娘的左边,要是那个地方再多一张男人的脸,那个男人集合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和长长的酒窝的话。

    那么,就会像是李俊凯说的那样,那份幸福就会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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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江海洋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容允桢昨晚连夜离开了圣莫妮卡。

    中午时分,容允桢的助手带来了一个白人男人,他宣布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游乐场所有的事物都由那位白人负责。

    此时正值秋天时节。

    秋去冬来,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冬去春来,在新的一年四月,那座位于圣莫妮卡海滩的游乐场终于全部完成,游乐场的工程历时三年。

    所有参与建设这座游乐场的人离开时都念念不舍,其中也包括江海洋,自从去年秋天的那个下午之后,江海洋再也没有见到容允桢,江海洋当然知道容允桢去了哪里,他偶尔也会猜测容允桢把那位“佳士得小姐”带到这座游乐场时需要多少时间。

    江海洋相信容允桢最终会把“佳士得小姐”带到圣莫妮卡海滩来!一个男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离开了圣莫妮卡江海洋和所有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人们一样生活着,工作,睡觉,和朋友们聚会,让江海洋觉得开心的还有邱婉丽一天天在变好。

    偶尔,在喧闹的霓虹灯下,江海洋会想起那座静静屹立在圣莫妮卡海滩上的游乐园,那座游乐园由于它的主人是容允桢正在逐渐的引发人们的好奇。

    “它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一些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会这么说,在那些人心里那座游乐园就像是属于他们心目中的巴比塔。

    “噢,不!它只是一个商品,你们等着瞧吧,那个商品有一天会让容允桢大发一笔。”而流连于名利场的人则这样说。

    在众说纷纭中,容允桢从不曾做出任何的回应,江海洋也没有在任何报道中看到关于容允桢的任何讯息,倒是常常听到某高管人员跳槽到亚东集团的消息。

    位于圣莫妮卡的游乐园依然静静的伫立在海滩上,游乐场的灯光从不亮起,在圣莫妮卡的开流传着这样的一则消息,等某个人来到了游乐场的灯光就会亮起。

    住在圣莫妮卡的孩子们傻傻的等待着游乐场的灯光亮起,云霄飞车刷刷的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巨人们口中喷出白色的烟,旋转木马奏出了动人的旋律……

    春去秋来,秋天来到的时候,江海洋再次来到了圣莫妮卡海滩,他和朋友在圣莫妮卡海滩合开着一家餐厅,餐厅里买的都是DIY食品,餐厅和游乐场就只隔着差不多一英里的距离,这次回到圣莫妮卡江海洋发现在游乐场的旁边正在建筑着房子,房子附近还修建了停机坪,码头,那些土地是容允桢的,很明显容允桢正在为他的回来做准备。

    那个时候,江海洋以为很快的他就可以看到有他一份努力的游乐园亮起了灯光。

    可那座游乐场一直静默着。

    一年后的秋天,圣莫妮卡海滩的那座游乐园还是没有没有亮起灯,那天周末江海洋突然听到着这样的一则消息,两年来一直鲜有消息的容允桢突然在洛杉矶的一家妇产科医院出现,据目击称和容允桢在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名穿着宽松衣服的女人。

    “容允桢疑似要当爸爸了。”很多洛媒体都用这样的标题来报道这些消息。

    洛杉矶媒体大多是标题党,看到这些江海洋也只是一笑置之,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倒是过去一段时间后和他合伙开餐厅的朋友从圣莫妮卡打来电话告诉江海洋,不时有高档轿车还有医生出现在容允桢在建造在游乐场附近的房子里,那片房子最近每个晚上灯火通明。

    听到这些事情之后,江海洋也是半信半疑,直到深秋的这个周末江海洋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之后,他才确信容允桢真的回来了。

    这个周末,江海洋买了一桶冰淇淋回来之后在他的车上发现了一个小家伙,那个小家伙包着头巾躲在他的车后座上目光鬼鬼祟祟的瞄着车外,距离车窗不远方有两个黑人女人在东张西望着,当黑人女人目光往着这边来的时候,小家伙迅速缩下了头,这时,小家伙这才发现车的主人回来了。

    “嘘!”小家伙对着江海洋发出安静的示意,然后,说出了咬音精准的汉语:“先生,您是中国人么?”

    很明显啊,江海洋点了点头。

    “Yes!”小女孩握拳。

    “你在我车子里干什么?”江海洋好奇的问。

    然后,小家伙回答了一个让江海洋几乎喷饭的话。

    “先生,我怀孕了,所以需要你的帮助!”小家伙一本正经的回答,回答完之后又一本正经的指着她鼓起的肚子。

    看到外面的两个黑人女人,江海洋大约也就猜到了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有钱人家的小调皮鬼和自己的保姆开的一个猫和老鼠的游戏,他可不想惹这个麻烦,于是,手一伸,小家伙看到他的手之后躲开,结果江海洋就只扯下包在她头上的头巾。

    失去了头巾庇护的小家伙整张脸一下子呈现了出来。

    拿着头巾,江海洋发呆了片刻。

    小女孩,短头发,滴溜溜的眼睛,长长的小酒窝。

    目光聚焦在小女孩长长的酒窝上,江海洋裂开了嘴。

    小女孩两年前他在一张照片上见过,此时此刻小女孩在自己的肚子里赛了一只玩具熊来达到看起来像怀孕的效果。

    “栾小花?容小花?”江海洋试探性的问。

    半个钟头之后,栾小花被江海洋带到了自己的餐厅里,和他一起到餐厅里来的还有栾小花的两个保姆。

    坐在采光极好的座位上,栾小花津津有味的吃着据说她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吃到的薯片还有冰淇淋。

    吃完那些栾小花舔着手指。

    “栾小花,说看看,你怎么会在这里来?”其实,江海洋想问的是你的爸爸妈妈呢?

    栾小花同学给出的又是让江海洋几乎要掉下巴的回答。

    “我爸爸搞大我妈妈的肚子了,所以我们就到这里来了。”

    噢,江海洋有些的尴尬,还好附近的人都听不懂华语。

    清了清嗓音,江海洋问:“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栾小花指着一边的DIY汉堡,江海洋把汉堡拿到了她的面前。

    咬了一口,栾小花这才回答:“我外公生病了,我爸爸陪我妈妈去探望他。”

    李俊凯生病的消息江海洋倒是听过,他摸了摸栾小花的头,正吃得甜滋滋的小家伙突然抬起头,一脸的忧愁:“太糟糕了,我不能吃这些东西的?”

    “怎么了?”江海洋好奇的问。

    “笨!”栾小花拿出她的小熊朝着江海洋的头上拍:“你忘了,我是一个孕妇,我爸爸说的孕妇不能乱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江海洋无语。

    栾小花继续卖弄:“我以前在云南吃的那些统统不能吃,薯片,炸鸡,汉堡还有很多很多都不能吃,这些都是我爸爸说的,我每次都觉得我爸爸比我妈妈更像一名孕妇。”

    容允桢像孕妇?容允桢像孕妇!

    江海洋没有来由的幸灾乐祸了起来,用请教的口气问栾小花:“栾小花,你的爸爸妈妈好吗?”

    “好?先生您是指什么?”栾小花歪着头。

    江海洋凑近了过去,他真的太好奇了,他指着自己的嘴唇,压低声音:“他们有没有亲嘴?还有……有没有睡在一起?”

    栾小花很努力的在想然后给出回答:“我觉得我爸爸要亲到我妈妈的嘴唇很难,因为我妈妈对我爸爸并不好,不过,我还是瞧到过一次,那次我爸爸给索菲亚请来了超棒的医生,那一天我妈妈主动了亲了我爸爸一下,然后我爸爸就一整晚都在健身室健身了。”

    “至于有没有睡在一起嘛……我也觉得应该有发生过,我云南的那个爸爸从来就没有和我妈妈一起睡,现在这个爸爸好像有过几次。”栾小花扳着手指头:“一次,两次,三次……我觉得好像有很多次,因为我和我妈妈是睡在一起的,可是我爸爸说我不能和妈妈睡在一起,我妈妈不是有宝宝嘛,所以我爸爸说我妈妈需要安静的睡眠时间,可是,好几次,我醒来的时候到我妈妈房间都看到我爸爸和我妈妈睡在一起了。”

    栾小花表情很不满意:“这让我觉得我爸爸不诚实,不过,看在他每次和我妈妈睡在一起都捞不到好处,还会离奇受伤的小可怜模样,我不想说他了。”

    孩子的思想真是有趣,江海洋用很认真的口气询问:“那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捞不到好处,你爸爸离奇受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栾小花很认真的在回答:“那是因为我家的保姆说我妈妈正在怀孕所以我爸爸肯定捞不到好处的啊,至于离奇受伤嘛虽然每次我爸爸都说是自己不下心碰到的,可我觉得肯定是我妈妈揍他的,我妈妈可是在皇后街长大的。”

    孩子口中的“皇后街长大的”让江海洋听得熟悉,亲近,他拿着纸巾把喋喋不休的栾小花的嘴巴擦干净。

    这个时候,栾小花的注意力被电视上的那个正在口沫横飞的男人给吸引住了,现在正值美国的大选年,各路政治家们都子在争夺电视资源,电视台也在不厌其烦的播放着政治家们的演讲录像。

    “那个男人是谁?”栾小花指着电视上的正在演讲的男人:“我说他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吗?”

    那位正是下任美国总统的大热人选,要是让那位知道他的声情并茂在这个孩子的口中是这样的话他可能心情会不大好。

    “小家伙,那位可是有可能当上这个国家的总统。”江海洋如是的告诉着栾小花。

    “切!”栾小花嗤之以鼻:“要是我爸爸出马,这个国家的总统肯定是他的,我爸爸优点了可多了,我爸爸有很多很多的钱,我爸爸每天都坐飞机上班,我爸爸的脸蛋比谁都漂亮……”

    把她的爸爸所有优点都数完之后,栾小花问江海洋,先生,你明白吗?

    江海洋迅速做着明白的表情,并且附和栾小花同学要是他爸爸参选的话电视上那个人肯定靠边站。

    栾小花很满意,看了电视上的男人一眼,表情满满都是老得头发都快掉光的老男人你走运了。

    想了一想,栾小花又说:“不对,总统是我的妈妈,我爸爸在我妈妈面前只能混个小跟班,我爸爸说他以前犯下了大错,他要一步一步的爬,类似于游戏升级那样的。”

    栾小花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而我在我家里我的官第二大,我是首相,因为我爸爸说是因为我他才和妈妈在一起的,所以在家里可以当第二大的官。。”

    “那你爸爸在你面前又是什么职位呢?”江海洋问。

    栾小花低头想了想,声音又忧愁了:“我爸爸其实也很可怜的,我妈妈不待见他,所以,我决定让他当我的内阁大臣。”

    江海洋在心里为容允桢默哀,可怜的男人为了讨好两个女人真是使出浑身解数,不过一想到邱婉丽,江海洋的心里暗爽。

    接住栾小花又开始喋喋不休的爆料,在只言片语之中江海洋隐隐约约猜到容允桢对自己的前妻使用了霸王硬上弓的方法成功让她怀孕,最终让他的前妻不得不和他来一段破镜重圆。

    因为栾小花说她的爸爸在云南把妈妈硬睡了一次,之后爸爸被关起来了,再之后妈妈有一天去见了爸爸然后把爸爸带回家,再再之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栾小花在说完那些话之后终于把手伸向了那个汉堡,咬了一口,她对着江海洋诉苦:“其实我舍不得我云南的那些朋友,可妈妈告诉我她是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才到这里来的,因为小花需要一个爸爸的肩膀,因为小花的弟弟需要一个榜样,因为索菲亚需要好的治疗,因为生病的外公想看到妈妈有好的归宿……”

    “先生我这样说你明白吗?”栾小花说了一大堆发现没有人理会,迅速发问。

    江海洋点头,他大约明白了,就像那个时候李俊凯说的在每一个孩子的成长中都需要那个过程,父亲的肩膀,孩子坐在父亲的肩膀上一起唱那首《超人要出征》。

    在江海洋的沉思中栾小花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了,先生,您说我和爸爸认识,那么您一定知道是谁给我犬小花’这样一个土气的名字了?”栾小花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

    栾小花的声音气呼呼的历历的数着谁都嘲笑过她的名字,等那些名字数完,她又得意洋洋了起来:“不过,我已经想到了好的法子了。”

    她甚至等不及江海洋的回应就开始卖弄:“我说服我妈妈让我来给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先生,您知道我都给我的弟弟取了什么样的名字吗?”

    “什么名字?”江海洋听从了栾小花的指示把耳朵附上去。

    “帅发!”栾小花得意洋洋的说出。

    “什么?”

    “帅气的‘帅’,发财的‘发’!更土气对不对?”

    “……”

    “我告诉你先生,我在云南认识一个叫‘帅发’的孩子,我每次和他在一起玩的时候,大家都嘲笑他的名字而忘了嘲笑我,所以我要让我的弟弟叫做‘帅发’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嘲笑他而忘了嘲笑我,先生,这个主意是不是很棒?”

    栾小花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一副快来表扬我的神情。

    “是的,很棒!”江海洋摸了摸栾小花的头。

    华灯初上时,栾小花乖乖的跟着她的保姆离开餐厅,她说今晚她的爸爸和妈妈不会回家,她得好好的守在家里。

    这一天,江海洋确认了一件事情。

    容允桢带着他心爱的人回到了圣莫妮卡,只是,他所带回来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到过属于她的那座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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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过去冬天到来,江海洋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周末闲暇时光里会来到圣莫妮卡海滩看他的餐厅。

    在这片海滩上,游乐场,坐着直升飞机去上班男人成为了住在这里的孩子们崇拜的对象,他们认为在那个房子里一定住着超级棒的人。

    江海洋见到那个过据说也是在“皇后街长大的”的女人一次,那是在十一月,那日,有艳阳,那个女人推着轮椅在容允着修出来的私人码头上来来回回的行走,江海洋坐在船上钓鱼,从他的那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码头上的情景,女人穿着宽松的衣服,她手上推着的轮椅上坐着黑皮肤的消瘦女人。

    和他一起合伙开餐厅的朋友告诉江海洋,黑皮肤女人叫做索菲亚,是一名癌症病患者,容允桢把全世界最好的癌症科权威都请到这里来,希望他们为那个女人缓解痛苦。

    日光渐渐沉下的时候,码头上来了身材修长的男人,男人来了之后接过女人手中的轮椅,男人脸朝着女人,在风里依稀可以听到男人对着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快的,码头上又来了孩子和狗狗的身影,风里除了男人的说话声音还多了孩子咯咯的笑声,孩子越笑越放肆,于是,女人声音很突兀的响起:“栾小花,你给我安静一点!”,随着女人的声音响起,那个急于要讨好女人的男人毫不犹豫的斩断父女之情,抓起孩子做着要把孩子丢到海上去的模样,孩子呱呱的叫着。

    更吵了,女人忍无可忍,声音更尖更大:“容允桢,你还可以更幼稚一点!”

    日光沉入海面时,江海洋开着船离开那片海域,忍不住的他回头去看,暮色把码头上的人物剪出了可爱的形象,老人,男人女人,小孩,狗狗。

    圣诞节前一夜,江海洋在圣莫妮卡遇见了正在度圣诞假期的容允桢,容允桢手里还拉着栾小花同学,江海洋告诉容允桢他在这里和朋友开了一家餐厅。

    栾小花和她的狗狗在沙滩上去玩,江海洋把烟递给了容允桢,容允桢告诉他他已经戒烟了。

    “我用了很多的办法才让她回到我身边来。”容允桢说,声音满足。

    “恭喜。”江海洋说了一句,他猜想在容允桢说的这些办法中一定有一条是栾小花的话:我爸爸把我妈妈的肚子搞大了。

    小会时间过去,容允桢说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别人听:她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江海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那个声音失落的男人,也只能说了一句:会好起来的。

    “当然!”容允桢轻轻笑出了声音:“我会用我所有努力去赢回她的心,小欢的爸爸告诉我,女人们会为很多的细节所感动,我以后要用很多很多的细节去感动她,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走进那座游乐场,多长时间我都等。”

    一根烟时间之后,容允桢离开了那片海滩,栾小花坐在容允桢的肩膀上,抓着爸爸的头发折腾着,被折腾得很惨的男人心甘情愿的配合着。

    十二月的海风送来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内阁大臣,你有没有为我准备圣诞礼物呢?”

    “是的,首相大人!”

    “那么是,说看看,你都给我准备了些什么礼物?”

    “回首相大人,我给你准备了全套的海绵宝宝玩具,还有海绵宝宝睡衣。”

    ……

    江海洋想,或许,这就是属于容允桢口中所说的细节吧?

    那些细节只发生在那两个人的身上,有些被人们所知道,有些不被人们所知道着。

    次日,江海洋收到一张邀请卡,邀请卡来自于容允桢,江海洋可以凭着那张邀请卡参加新年一场特殊的音乐会,一个名不见经传叫做索菲亚的女人将在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举行音乐会。

    索菲亚?那个癌症病患?

    和邀请卡一起送到江海洋手上的还有一套礼服。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江海洋穿着那套礼服来到了斯台普斯中心。

    这一晚,江海洋见证了属于他有生以来最让他震撼的一场音乐会,那个叫做索菲亚的黑人女人用十二分钟的表演让所有来到斯台普斯中心的人牢牢的记住了那十二分钟。

    这一晚,可以容纳两万个座位的斯台普斯中心座无虚席,到场的除了来自皇后区的,还包含了各种阶层的人们,坐在最前面的都是洛杉矶的名流政客,很多大牌歌手也应邀前来。

    这场音乐会倡导者来自于容允桢,而为大家奉献了这场音乐会的歌者的生命正在倒计时。

    从江海洋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容允桢的所在位置,他衣着得体紧紧挨着那个小腹已经微微的隆起的女人坐在距离舞台最前面的位置,那女人目光紧紧聚焦在舞台上。

    三十位来自皇后区长时间从事地铁卖唱的艺人组成了合唱团,他们有的白发苍苍,有的刚刚成年,他们着统一服装站在舞台上,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距离零点钟声还有五分钟,梳着黑人发辫的黄皮肤小女孩搀扶着身形消瘦的黑人女人来到了舞台上。

    短短的几十步距离,那一老一小走了将近五分钟。

    黑人女人来到了舞台中央的麦克风前站停,小女垂着手站在一边,黑人女人手握住麦克风目光沿着舞台下面黑压压的观众,找寻,最后,目光凝聚在某一处,和容允桢坐在一起的女人伸出手,对着舞台上的黑人女人挥手。

    黑人女人对着台下的女人微笑,全场的灯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唯一亮着的是黑人女人头顶上的那束光。

    零点钟声响起,新的一年来到,三十位合唱团团员低沉的嗓音缓缓环绕开来。

    江海洋想,这一晚之后,相信很多的人会把这一场仅仅只有十二分钟的音乐会当成是一场心灵盛宴。

    那个距离离开世界还有一百天的黑人女人用一首《我曾有梦》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一直以来她从不曾忘却她的梦想。

    最后的最后,在索菲亚冲击最高音的时候很多人都把嗓子提到了喉哝口,相信,那个时候很多的人的口型都是呈现出O字型。

    最后的最后,很多人都相信,那位叫着索菲亚的黑人女人的声音已经穿透了斯台普斯中心的屋顶,冲上云霄,得到天神们的掌声。

    最后的最后,人们忘却给予掌声。

    泪流满面有着黑皮肤的女人在麦克风前告诉着另外一个黄皮肤的女人:

    “欢,我很高兴我一直没有忘却我的梦想,上帝一直都知道,所以,我站在了这里。”

    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缓缓的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脱掉高跟鞋,她的脚板踩在了椅子上,她摘下了胸前的礼花,对着台上的人大送飞吻,飞吻之后是很响亮的口哨。

    站在椅子上的女人张扬而肆意,透过依稀的记忆,江海洋的脑子里好像有过那样一个模糊的影像,很久很久的以前,紧紧抿着嘴的女孩从他的面前经过,女孩头上梳着黑人发辫,总是把头昂得高高的,垂落在她肩膀上的发辫让她肆意又张扬。

    江海洋想,或许,某年某月某日,他和她曾经遇见过,在皇后区的某个街某个道。

    只是,女人的举动把那个男人吓到了,男人也站了起来,他的两只手环着女人的身体做了一个圆圈,以防女人摔倒,只是由于紧张那个男人的动作怎么看都很滑稽的模样。

    台下,白发苍苍已经隐退的老歌者站了起来,脱下了礼帽给予了掌声,人们恍然大悟,片刻之后,掌声雷动,他们一起高喊“索菲亚”“索菲亚”。

    在那些呼喊声音中,脱掉高跟鞋的女人缓缓的把头搁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手环住了女人的腰,女人的头颅在男人的肩膀上窃动着,江海洋想。

    那个女人一定是哭了,那应该是一份喜极而泣,而这一份喜极而泣会转变成为了感激,对容允桢的感激。

    感激往往是爱的源头。

    江海洋再把目光移到台上,梳着黑人发辫的栾小花在昂望着索菲亚。

    江海洋想,很久很久的以后,栾小花长大了,今日的一切一定会变成一组影像,留在她的脑海里,随着逐渐的成长她一定懂得了留在她心里的那组影像记载的一定是:

    关于爱,关于勇气,关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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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新年音乐会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江海洋在圣莫妮卡海滩上遇见了在晨跑的容允桢,当看到容允桢额头上的创可贴时江海洋很诡异的想起栾小花说的那些话,我爸爸和我妈妈一起睡的时候都会挨揍。

    忍住笑,江海洋口气带着不经意:“你的额头……”

    “撞到门了!”容允桢迅速作出解答。

    撞到门?好吧,好吧,撞到门,只是属于容允桢脖子上的抓痕该不会也是撞到门吧?

    “我见到她了,她很漂亮。”江海洋说了一句。

    “谢谢。”容允桢做出回应。

    几秒钟之后刚刚还和他道谢的男人脸色大变,他看着他的目光里全部都充斥着戒备,他的问题很不客气:“你在哪里见到的她?你和她说过话了?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你和她以前是不是就认识了?”

    神啊?这个男人一下子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栾小花,脑路奇特,他礼貌性的一声赞美一下子换来了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容先生,你忘了我也参加前天的新年音乐会。”江海洋口气淡定:“我看到了,不过我觉得她还是没有邱婉丽漂亮。”

    意思就是说你女人没有我女人漂亮,我也是有主的人。

    可是,容允桢给出的表情是极为讶异的模样:“真神奇,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漂亮的女人?”

    上帝啊,江海洋打赌容允桢压根想不起“邱婉丽”这号人物了。

    这个时候,江海洋又觉得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从那个叫做“容允桢”的男人分裂出来的第三个男人,不同于那个人们所崇拜的青年企业家,不同于那个在圣莫妮卡海滩上消沉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如孩子一般纯真的心灵。

    不过,细看容允桢脖子抓痕下的那个细细的牙印时,江海洋想让容允桢变成现在这样看着有点奇怪一定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

    他可是一位好奇先生。

    江海洋再次假装不经意的:“你和她怎么样了?”

    也许身心全面得到放松的男人很轻易的就上了当,随口说出:“嗯,还行,她昨晚叫我小狮子了。”

    迅速的,男人一回答话之后马上觉得不妥,但也意识到已经晚了,那样极为暧昧的话让容允桢白皙的脸庞上有了淡淡的绯色。

    他借口一个我还要去准备上班就匆匆忙忙的走掉。

    看着容允桢的背影江海洋裂开了嘴。

    咳咳……据栾小花同学爆料,她的弟弟会在五月份来到,这样一来,容允桢还是可以和怀孕五个月的女人发生点什么的。

    据说,怀孕的女人最为不经逗了。

    “小狮子”这个昵称江海洋知道,栾小花说过她的内阁大臣正在想方设法让她的妈妈叫她的爸爸一声“小狮子。”

    容允桢一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段让那位叫他“小狮子”了,看到那些脖子上的抓痕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

    新年起之后,江海洋的朋友告诉他,或许是由于那位索菲亚的关系,容允桢他们一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了圣莫妮卡的家里。

    三月,江海洋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索菲亚的讣告。

    江海洋参加了索菲亚的葬礼,葬礼上他看到容允桢一家三口,他们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悲伤,表情平静的就像是他们只是来到了这里,参加他们即将远行的朋友的一场临别礼。

    葬礼结束,容允桢把大腹便便的女人抱回车里,体力不支的女人头搁在容允桢的肩膀上,栾小花嘴里说着“爸爸,你要小心点”跟在他们的后面上车。

    五月,容允桢在他的个人社交网贴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很小的一只手轻轻的包裹了更小的一只手。

    容允桢给以那张照片的注义为“感恩”。

    栾小花给江海洋打电话告诉江海洋她很高兴,她的妈妈给她带来了长得皱巴巴的弟弟。

    十月中,容允桢位于圣莫妮卡的房子再次灯火通明。

    这一个周末下午,江海洋的餐厅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栾小花和栾欢。

    栾小花把江海洋做给她的汉堡拿到手之后,她的妈妈就出现了。

    出现在江海洋面前的栾欢气色看起来很好,栾小花一看到妈妈进来就乖乖放下了汉堡。

    这个下午,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逆着光一步一步的往着餐厅门口走去,江海洋心里一动,对着那两个背影,说。

    “我也是在皇后街长大的。”

    大的背影微微停顿了下来。

    屹立在圣莫妮卡海滩的游乐场的灯一直迟迟没有亮起,前来找女儿的母亲表情太过于恬淡,江海洋希望游乐场所有的灯光都亮起,江海洋希望每一个在皇后街长大的孩子脸上有满足幸福的表情。

    江海洋拿下了围裙,继续说:

    “你一定梳过黑人发辫,你一定穿过涂鸦的牛仔裤,你一定曾经拿着石头去砸过那位叫着克莱恩的怪老头的窗。”

    缓缓的,她回头。

    午后的时光,栾小花在一边有滋有味吃着汉堡,江海洋和栾欢坐在餐厅上采光极好的所在。

    “我知道索菲亚,我还曾经还给她丢过硬币。”江海洋和栾欢说。

    然后,他们的话题开始围绕着那位共同认识的人,然后他们仿佛变成了很熟悉的朋友,然后江海洋告诉栾欢,那座属于她的游乐场他也出过力。

    “我不大喜欢那里。”她低着头,口气很淡:“它总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快乐的事情,他有两次说过要带我到游乐场去,可最后我们都没有去成。”

    “江海涛,我现在已经过了在游乐园找寻快乐的年纪了。”她说:“我也不相信在那里能找到快乐。”

    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女人,江海洋想,或许,他从来到圣莫妮卡海滩的第一刻起,他的来到就被赋予了某种意义,就像那个叫做索菲亚的黑人女人说的那样。

    “我很高兴我一直没有忘却我的梦想,上帝一直都知道,所以,我站在了这里。”

    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让那两个一直在昂望着幸福的孩子的心能贴近,能更贴近一点。

    于是,这个下午,江海洋和栾欢讲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在这片圣莫妮卡海滩上关于一个叫做容允桢的男人的所有事情。

    最后,江海洋把那个女人讲的仓皇而逃。

    栾欢拉着栾小花的手匆匆忙忙的离开江海洋的餐馆,她的脚踩在沙滩上,如此的飞快,经过了那座游乐场,栾欢和很多时候一样到达这里之后便目不斜视,目光一直往前,直到把那座游乐场狠狠的摔在了身后。

    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那座游乐场任她脚步有多么的飞快好像一直都在,狠狠的,栾欢跑动了起来,一直紧紧跟随在她身边的栾小花咯咯的在笑着,一边笑,一边问:妈妈,你这是在和我比赛谁跑得快吗?

    说完以后栾小花就扯开腿跑,很小很小的脚步印在沙滩上。

    栾欢站停,跑了一阵子的栾小花回过头发现她把妈妈摔在了身后之后乐开怀了怀,海风扬起了她的头发,长长的小酒窝深深的陷落了下去,和容允桢一模一样,让她很轻易的发呆了起来。

    是夜,栾欢在自己的房间不停走动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一颗心在恍恍惚惚着,被什么所驱动着。

    终于,她在窗前站停。

    最终,她的手伸向了窗帘,透过窗帘所敞开的一角,她第一次真正的用眼睛用心灵去看,那座被这里的孩子们誉为童话王国的游乐场。

    江海洋和她说:“慢慢来,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的第一步是不要去拒绝,也不要去排斥。”

    五分钟之后,栾欢换上了小礼服,披上了披肩出现在容允桢的书房里。

    容允桢靠在书房的椅子上闭上眼睛,眉稍上有着浓浓的疲惫。

    这个男人有很多很多的头衔,丈夫,爸爸,青年企业家,公司负责人等等等等……

    这些头衔让他忙坏了吧。

    缓缓的……

    栾欢的手指落在他的太阳穴上,叫出了那许久没有唤过的那个名字“允桢”。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就这样,痴了,傻了。

    这一夜,那座一直很安静的游乐场终于绽放出了最瑰丽的色彩。

    深蓝色的光辉在夜空高高的抖开,橘黄色的暖色光辉展开怀抱,旋转木马发出动人的旋律,云霄飞车刷刷的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巨人们口中喷出白色的烟,内裤外穿的超人在三维技术下冲上夜空化成了礼花……

    女人站在游乐场中央,昂望,男人一直和女人拉近距离,最终,男人覆盖住了女人的身体。

    背影从两个变成了一个,小段时间过去背影又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男人低头,托起女人的下巴。

    那两个人影就那样胶着,唇与唇交缠着。

    之后,男人拉着女人的手往那辆金色的马车走去。

    作为第一个跑着来到这里的观众江海洋见证了一段儿童不宜的镜头。

    马车的光线把马车里的男女剪成了剪影,男人的吻延续到了马车里,等江海洋再把目光转回到马车里时。

    女人胸前跳脱的小白兔已经呈现在了马车的剪影中,猝不及防间江海洋手掌不由自主的展开,心底里模糊的想象着应该是一手掌握不了的吧?马车里的男人似乎感应到了江海洋的想法,手掌罩住了不停跳脱着的。

    那一瞬间,马车呈现出来静态画面,女人低头,男人昂起头,那一刻的画面很纯美,就像是男女间初初的亲密接触。

    很快的,女人的手推挤着男人的动作打破了静态画面,女人在推挤着男人,从剪影呈现出来的力道看着绵软无力的模样。

    如果这个时候女人还说是欲拒还休的话,那么男人接下来的动作已然让女人缴械投降。

    男人用他的唇取代他的手掌,含住。

    几秒之后,女人手掌印在了马车上。

    马车里所呈现出来的是男人趴在女人胸部上的那颗头颅在蠕动着,孜孜不倦,终于,女人按在马车上的手掌缓缓收回,落在胸前男人的头上。

    马车上所呈现出来的又仿佛变成了静态。

    也就几个眨眼间男人的肩膀抖动了起来,数次的抖动之后,两具身体仿佛经过了激烈的冲击,同步……

    而马车也毫无意外的震动了起来。

    江海洋回过头,一步步朝着沙滩走去,马车那些香艳的画面让他需要用跑动来缓解,于是,江海洋在沙滩上跑了起来。

    很多穿着睡衣的孩子和他擦肩跑过,他们往着游乐场的方向。

    那座游乐场终于亮起了灯。

    迎着风,江海洋想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他一定会记得:

    在洛杉矶有一段十号公路,沿着十号公路有一片圣莫妮卡海滩,在圣莫妮卡海滩住着一段老掉牙的故事,一个男人送给了一个女人一座游乐场。

    一个男人送给了一个女人一座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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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觉得最为适合这段故事的结局,很生活化,涵盖了林林总总,如果你们还觉得意犹未尽的话那么周四再过来吧,我会写一段约一万字发生在云南的终篇给这段故事打上完结,在终篇里会还原容允桢的霸王硬上弓,也会重现我觉得本文最为可爱最为经典的麻药桥段】

    【然后,你们想不想看发生在这一章“容允桢到底使用什么卑鄙手段哄小欢叫他小狮子”和“最后马车发生的事情”呢,想看的话就在这一章留下邮箱,直白一点说吧,想看肉的话就留邮箱,我明天晚上给你们发,不过明天晚上应该会晚点因为是周日我比较忙。】

    【新文连接在作者有话说里还有文案都有,先收藏一下吧,已经有故事架构了,很不错,现在没有时间,应该会在四月中开文,文名已经有了,叫做《罪之花》,收藏一下啦,么么哒→_→峦哥哥,你不适合卖萌】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连接:<FONT face=华文彩云 size=4 color=FF1493>春天会开坑的火热火热的新文----<INPUT TYPE=button VALUE=《罪之花》 OnClick=window.open(\"xet/onebook.php?novelid=2044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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