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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小夏氏谋算,云紫寒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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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大小姐,我家少主命我给您送药。”马车外头响起一白的声音。

    青雀听了心中欢喜,这秦少主当真是个大好人啊,她撩开车帘子,笑着同一白道了谢,待要给药钱,却听得一白道:“我家少主这段日子住在云家,承蒙云家照顾,这药聊表谢意,青雀姑娘可不要为难在下了。”说完自掉转马头离去,青雀叫都叫不住他,只得转身回了车里。

    白色的瓷瓶里装的是神医门独门清心玉露丸,能够缓解酷热以及车旅劳顿所带来的不适。

    要知道这庞大的车队里多的是身娇肉贵的女人,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受不了赶路的辛苦,如此一来秦未央的清心玉露丸便成了各家疯抢的东西,偏他虽看上去温和却从不轻易舍药,十金换一粒清心玉露丸,童叟无欺,就连乾帝和太后都是拿真金白银买来的,其他的贵胄自是不好意思白要。

    “呀,这里头可有不少啊,秦少主可真是大方啊。”青雀打开瓷瓶,那股沁凉的药香光是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真不愧是神医门的药方子,只是这一瓶少数都有几十粒,按着现在的价值可是值几百金呢。

    云沫璃只抬了抬眼眸,由着青雀服侍着吃了一颗,顿觉那股子郁积在心口的燥热之气散了不少,混沌的脑子也清明了起来。

    上一世,云沫璃的身边有过好几个男人,也有那温柔多金的捧着游艇豪宅只为搏她欢心,只是云沫璃也很清楚上一世她有这个资本,她有出色的容貌,傲人的身材,还有足以与男人匹敌的能力和智商,当然这三样东西最先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前头两样,而能力和智商并非每个男人都能欣赏的来的。也曾有金融界的翘楚只因为飞机上的一个邂逅而对她展开激烈的追求,三个月后他的这份爱慕转为了欣赏,然他再难兴起那份*之心,因为她不是随便能够掌控的女人。

    然这一世的云沫璃什么都没有,不过秦未央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她格外的照顾,堂堂神医门的少主当然是看不上这张丑颜的,那他所图究竟是什么呢?

    云沫璃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思量,她所拥有的最为珍贵的也最让人觊觎的便是夏氏血脉,那么秦未央也是因为这个而格外的看重她吗?

    清心玉露丸的药效起了之后,云沫璃顿时觉得周身都舒服了很多。

    “姑娘,你好好睡一觉吧,这些天都没休息好,脸色都难看了。”青雀见云沫璃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便小声的劝道。

    云沫璃点了点头,身子舒适之后久违的困顿便袭了上来,至于秦未央是不是对她有所图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是他当真因为某种原因接近她也没有关系,反正她也从他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

    打了一个哈欠,云沫璃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只是她不曾预料到秦未央派遣一白送药的行为又再一次让“云沫璃”这个三个字成为了一干人讨论的核心。

    因为有了清心玉露丸,后面路程比先头的路程好过了不少,云沫璃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成日恹恹的没有精神,队伍行进的时候还会掀开车窗的帘子欣赏外头的风景。

    “这车子里头坐的是谁?”云沫璃注意到一辆分外显眼的马车从他们身边行过。

    四架的马车照理说应该是亲王四妃的规格,然这车身的造价绝对不亚于皇帝的龙辇,四匹日行千里的白色骏马,加上白玉打造而成的车身,这要放在现代绝对是豪车中的豪车了。

    最让云沫璃羡慕的是,行驶在同样的道路上,那车子平稳的几乎没有任何的颠簸,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那里头该有多舒适。

    “姑娘,这是君大人的车辇,整个大邺也就只有这么一辆,而且您看这可是四驾马车啊,君大人可是得了圣旨特许的,皇上可当真是极为*爱君大人啊。”青雀眼睛亮亮的,语气极为兴奋,以前自家小姐不爱出门,她作为贴身丫鬟也极少有出门的机会。这一次小姐居然想着要来避暑山庄,这对于青雀来说可是大大的惊喜。

    大抵是因为兴奋让她忘记了旅途的辛劳,这一路上青雀几乎没有任何的不适,每日里除了照顾云沫璃更有大把的时间与人唠嗑八卦的,这么显眼的一辆车架当然也是小丫鬟们八卦的重点。

    君蔺澜?!云沫璃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那张美的令人心惊的容颜,两世为人对于男人她素来挑剔,饶是如此对于君蔺澜那张脸也挑不出一丝瑕疵来。

    “他到是深受帝*。”云沫璃不轻不重的感叹了一句,收回了目光。

    “可不是,皇上对君大人甚于太子殿下,朝堂上文武百官,皇城里那么多皇子皇孙都比不得君大人。”青雀小小声的说着,目光满是敬畏,仿佛一个不小心会被魅部的人听了去。

    云沫璃不置可否,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样的帝*可不是每个人都承受的起的,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君蔺澜那样的人物应该不会同她有交集。

    ……

    当车队进入了皇家别庄所在的阴山,云沫璃明显的感受到了气温的差别,似乎一进入阴山境内,这天气便一下子从夏天进入到了凉爽的秋天,舒爽至极,这也难怪乾帝要冒着暑气从上京赶到此地。

    大邺从建朝之初便在阴山建造皇家别庄,历经几朝扩建,到了乾帝这一朝,别庄的规模空前的盛大,云文渊身为乾帝身边的第一文臣,云家所住的院子也接近别庄的中心。

    云沫璃选了主院东面的一处阁楼,没有荔苑大,却足以装下她们主仆几个,毕竟这一次她的身边也只带了青雀和青苗两个丫头并红莲红景两个二等丫鬟,连林妈妈都被留在了云府。

    别庄这边另有皇家专门准备的宫人和太监,因而包括太后皇后在内都只带了身边最得用的侍*。早在乾帝从上京出发,别庄这边就已经为这次乾帝的避暑做好了准备,所以定下居住的地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几个丫头只需将带了物品归置一下即可。

    云沫璃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换上透气干爽的棉质襦衫,只觉得整个人都轻巧了很多。

    “大小姐,四小姐来了。”

    云沫璃听到丫鬟的禀报声不由得挑了挑眉,云紫寒?对于这个庶妹她的印象便是沉默寡言,她似乎是一个影子,小心翼翼的扮演着庶女的角色,不争不抢,所以很容易让人忽视了,却不想她会主动来找她。

    这一次的别庄之行,云倾城并不在列,想来她也没有勇气顶着那一张残颜出现在轩辕诤面前,小夏氏作为云府的女主人这次别庄之行是她一手安排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担心与她碰面会绷不住那张慈母的面具,这一路上小夏氏都未曾出现在她的跟前。到是云飘雪时常会来找她说话。

    不得不说云飘雪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自她发现就连小夏氏和云倾城都没发在云沫璃身上讨得任何的好后,她对云沫璃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言语之中再没有以前那种自以为是的挑拨和讽刺,许是云倾城的“毁容”让她明白了过了,从那以后她和云沫璃相处时便带了些讨好。然这云府后院的局势不管怎么变,云紫寒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从一开始她便是不引人注目的小透明,偶尔扮演者云飘雪的跟班,就算跟着云飘雪来找云沫璃也轻易不肯多说一句话的,所以对于云紫寒独自前来,云沫璃倒是多了几分好奇。

    正思量着,云紫寒已经走了进来,云府四位千金,说起来最不起眼的便是云紫寒了,至少云沫璃这样的摆在人群当中也会让人多看两眼,而云紫寒却是实实在在的平凡,而且她常年都躲在云倾城和云飘雪身后,几乎都是低着头,云沫璃甚至都快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大姐姐。”云紫寒上前行礼。

    云沫璃含笑着点了点头,让她坐下,又让丫鬟上了茶,问她是否安置好了,又问她可还习惯阴山的天气,只绝口不问她的来意。

    云紫寒的面上闪过焦虑,顺着云沫璃的话答了几句,却显得词不达意。

    云沫璃便也住了嘴,低着头看着茶盏里翻滚的茶水,却听得“咚”的一声,却是云紫寒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茶盏搁在茶几上,大概是心里头存了事,力道没有控制好,发出的声音稍显刺耳,连带着里头茶水也溅了不少出来。

    “四小姐。”青雀欲上前收拾,被云沫璃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云紫寒突然冲到了云沫璃的跟前,跪倒在地上,低着头恳求道:“大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姨娘。”她的脸色苍白,眼里隐隐含了泪花,云沫璃这才发现平凡的云紫寒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头盛满了隐忍,痛苦,不屈已及豁出去的决心。

    云沫璃微敛笑意,青雀心领神会的上前搀云紫寒:“四小姐,有话好好说。”

    云紫寒也知道自己不可坚持,要不然这求人都变地像是逼人了,顺着青雀的力道站了起来,眼里的泪却是滚滚而下,这一时机把握的非常准确,让人心生怜惜又不会厌烦。

    青雀见云紫寒抽抽噎噎的不说话,便对着青苗使了个眼色,青苗微微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只留了青雀一人在内伺候。

    过了好一会,云紫寒才渐渐的止住了哭,眼圈红红的,一双眸子就像是水洗过一般,湿漉漉的颇为惹人怜爱。

    云沫璃心中为哂,她这三妹妹平常并不怎么显山露水的,不过她显然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那一双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连她都要软化了。

    “大姐姐,紫寒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庶女,不敢与大姐姐和二姐姐争辉,紫寒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要本分,只希望在后宅里头有一点立足之地。”云紫寒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稚气,又因为刚才的哭泣略带沙哑,软软糯糯的就像孩子一般,不过听她话中的意思显然却是个心思清明的人,至少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云紫寒的生母梅姨娘并不得云文渊喜爱,她曾经是夏裳院子的一个三等丫鬟,后夏裳去世后,云文渊许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深情并没有动夏裳住过的院子,并隔三差五的到那院子里缅怀,这一缅怀就不小心睡了梅子。

    本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神情,却出了这样的岔子,云文渊心里头当然是恼怒的,这睡不睡丫鬟到是其次,主要的是这一睡让他的自以为深情打了折扣,这事若是被传出去,他的深情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一个笑话。

    云文渊心里头生气,当然他不会怪自己管不住下半身,他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怪到了梅子的头上,是这个丫头不要脸,贪慕虚荣,*主人,云文渊甚至让小夏氏狠狠的责罚了梅子一顿。

    也不知道这丫头算不算幸运,春风一度后肚子里有了云紫寒,待她十月怀胎生下云紫寒后,梅子也变成了梅姨娘,然因为她的上位被云文渊认定是算计,所以她在云府内宅最不受*,而连带着云紫寒这位四小姐也身份尴尬,这也是云紫寒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不出头的最大原因。

    环境是最能磨练人的,云沫璃上一世十岁便懂得如何杀人,云紫寒小小年纪亦懂得生存之道何尝不是被环境所迫。

    “大姐姐是云府的嫡长女,也是紫寒的长姐,母亲让紫寒所做的事紫寒实在不敢答应,临行之前母亲以姨娘的安危要挟,紫寒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大姐姐看在紫寒可怜的份上,救救姨娘。”云紫寒的面色苍白,作为云府里最不受*的小透明,她一直都谨慎细微,唯恐牵扯进了内宅的争斗中弄得尸骨无存,可是她千防万防,小夏氏还是找上了她。

    从小夏氏找上她的那一刻她便不曾安稳过,自己的生母在小夏氏的手里她不得不乖乖的听命于小夏氏,可是她很清楚云沫璃并不是那么好惹的,从她和三皇子解除婚约之后整个人便不同了,云倾城频频在她的手上吃亏,小夏氏都没有办法替云倾城出头,她不认为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就能整倒云府的嫡长女。

    小夏氏更多的是将她当成一颗棋子,事成便罢,若是事败她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她当然不愿意就这么炮灰,思前想后她决定同云沫璃坦诚一切,或许这样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到底让你干什么?”这些日子小夏氏平静的不同寻常,要知道云倾城可是她的独身爱女,那一张要嫁进皇家的容颜被弄残了想来小夏氏生吞活剥她的心思都有了,可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击行为,云沫璃料定她必有什么大招等着出,却不想她找上了云紫寒。

    云紫寒闻言看了云沫璃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仿佛一切成竹在胸的样子,云紫寒慌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一次她的选择并没有错,云紫寒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递给云沫璃,“母亲让我趁大姐姐不备,将这两个娃娃放到大姐姐的*下。”

    青雀的脸色大变,云紫寒手中的两个木偶为一男一女,上头贴了咒符,最为显眼的便是那木偶身上被插了好几根针,小夏氏这是要将这“巫蛊”之罪嫁祸到小姐的头上啊,这巫蛊可是重罪啊,不管诅咒的是谁,小夏氏都没有打算给小姐活路啊。

    不同于青雀的震惊,云沫璃倒是拨弄了两下木偶娃娃,那两个娃娃上头是贴了生辰八字的,男娃娃便是三皇子轩辕诤,女娃娃便是云倾城,男娃娃心脏的要害之处被插了针,而女娃娃的脸蛋上的针也很显眼。

    小夏氏这是立志要将她打造成大邺第一恶女,三皇子退了她的亲事又火速的同云倾城定了亲,她的名声更是烂到了街,这要诅咒两个人的动机便成立了。

    再看这两个人,一个是当朝三皇子,一个是她的亲妹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狠得下心诅咒,更恶毒的要毁了亲妹妹的容貌,如果这个时候再爆出云倾城因为她的缘故伤了额头,这前因后果都搭了起来,先不说大邺朝关于“巫蛊”的律法,就容妃的怒火都能直接将她轰成了渣渣,有此可见这小夏氏可真的将她恨毒到了骨子里了。

    “大小姐,夫人的心可真是够狠的。”青雀气的声音都发颤了,大邺对于巫蛊向来是严惩的,涉及皇家之人更是罪无可恕,小夏氏就不怕牵连到自己吗,是了,她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狠得下心去诅咒,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云沫璃将两个木偶放在桌上,看向对面坐着的云紫寒,“四妹妹觉得我该怎么做?”虽然遭遇过穿越这样的神奇事情,云沫璃到是不相信巫蛊这种事真能对人产生什么影响,如是做个娃娃搞个生辰八字就能整死一个人,这个事上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然她不相信并不代表别人不忌讳,就在五年前宫中还有一*妃因为涉及巫蛊而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这罪一旦落实了,哪怕是夏裳在世也救不了她。

    云紫寒没想到云沫璃会问她,脸上的神情有些震惊又有些茫然,要知道当初她拿到这两个娃娃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因为她很清楚这事的后果是什么?为什么云沫璃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是一点都不生气呢还是有了应对之策,若是有了应对之策为何还要问她的意见?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能有什么好办法?会不会是云沫璃在试探她?

    一时之间云紫寒的脑海里闪过各色念头,踌躇了半天方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大姐姐不如将这东西交给父亲。”

    巫蛊之事牵涉的可不是一个人,她虽然不知道小夏氏有什么后招只推出云沫璃一个人,但她相信以父亲的谨慎,绝对不会同意母亲用这种手段陷害云沫璃的,更何况几个女儿当中父亲大人一向最为看重的便是大姐姐,到时一定会为大姐姐做主的。

    云紫寒虽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性,不过到底年纪还小,脸上的神情将她的心思表露的明明白白,云沫璃心中暗叹,大抵这小姑娘心里头还是羡慕着的她,羡慕她的嫡出身份,羡慕云文渊对她的关照,殊不知云文渊对她的关照只是另有所图。

    “这事我会看着办的,四妹妹的这份恩情我记下来,至于梅姨娘那边我也会想想办法,青雀,你送四小姐出去。”

    云紫寒得了云沫璃的应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夹缝求存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是为了自己和姨娘她只能如此选择,希望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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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阴山的气候养人,云沫璃在休整了一天后觉得精神格外的爽利,换上一身清爽利落的骑装,云沫璃便等来了云飘雪和云紫寒。云沫璃昨日便收到了六公主的请帖,邀请一众名门贵女前往皇家狩猎场狩猎。

    六公主轩辕雁是姜皇后所出,也是唯一的一位嫡出公主,她的亲哥哥是当朝太子,身份在所有公主当中是最为尊贵的,这后宫之中唯一可以与她匹敌的便是容妃所出的四公主轩辕芸。先不论前朝太子与三皇子一脉争斗如何,光是后宫这两位公主的争锋相对便能看出姜皇后与容妃之间的关系紧张。

    “大姐姐,这一身衣裳样子新颖,穿在身上也很好看。”云飘雪笑吟吟的奉承道,云紫寒依旧缩在云飘雪身后做布景,与那一日反水小夏氏的模样截然相反。

    “不知道大姐姐这衣裳是请谁做的?飘雪也想照着样子做一件。”云飘雪到不完全是为了奉承,云沫璃身上的骑装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大红的颜色丝毫不显得艳俗,几处心思巧妙的皱褶将云沫璃身材上的缺陷折住了,领口处做了拉长,显得云沫璃的颈脖优美而又细长,脚上踩着同色系的皮靴远远看上去似一团烈火般明亮。

    云飘雪只觉得云沫璃一日日的蜕变,就好像是破茧重生的蝴蝶一般,即便此刻的她还算不得美丽,但是想必三皇子也无法对着她吐出猪女这两个字了。

    “三妹若是喜欢只管问青雀便是了,我的衣裳都是由她打理的。”云沫璃笑了笑,倒也不介意云飘雪会抢了她的风采,这衣裳的改良完全是按着她的身材来,云飘雪就算依样画葫芦也未必合适的。

    云沫璃了听了这话果然欢喜,冲着自家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同青雀取取经。

    狩猎场本就是为了京中贵人来此避暑时消遣而设的,亦属于阴山的范围,云沫璃几个坐上马车不过一刻钟便到了。

    入口处已经聚集了十来贵女,穿着统一服饰的宫人牵着性子温驯的马儿供贵女们挑选。

    人情往来一向都是一门学问,从六公主所请的贵女便能看出这可不仅仅是无聊少女们玩乐消遣,六公主代表了姜家,皇后太子一脉,而她所请的自是亲太子一系的,当然也不少立场处于中立却有拉拢可能的,当然这样一来云沫璃几个的到来到是成为了特例。

    因为云倾城和三皇子的亲事已经昭告天下,云家在外人的眼中早已经是三皇子一脉了,朝堂之上谁不知道三皇子和太子面和心不合的。

    原本略显嘈杂的环境因为云府马车的到来而显得安静了下来,即便是隔着马车都能感受到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探究的,好奇的,鄙夷的,不一而足。

    “大小姐,奴婢心里发怵。”青雀半个身子才出马车,就受到了瞩目,心头不由得一凛,连动作都有些僵硬了。

    云沫璃见小丫头如此不由感到好笑,外头的大都也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又有什么好怕的,她们会不约而同的注意她恐怕更多的是因为她在上京的名声吧,被三皇子嫌弃嘲笑而退亲,另一边又由嫡妹取代自己,这上京第一“痴肥”名声可不是普通的响亮啊。

    另外一边云飘雪和云紫寒已经下了车,见到这样的阵势不由得面色一红。

    “大姐姐其实不应该来的。”云飘雪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这一次六公主会给云家几位姑娘下帖子一方面是因为云倾城这个三皇子正牌未婚妻并没有来别庄,另外一方面云飘雪觉得这完全是她的体面。王姨娘的亲妹妹进了宫被封为才人听说颇得皇后娘娘的看重,六公主又不好单独请她只能将云家的几个姑娘都请来了。

    然似乎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云沫璃的身上,这让云飘雪的心里头很不高兴,以前同云倾城一起出去,不论是容貌还是身份她都只能沦为陪衬,没想到跟云沫璃一起出来她都直接被忽视了。

    站在云飘雪身后的云紫寒默默的垂下了头,云飘雪的不忿她看在眼里,不过云飘雪素来都看不起她,想来她的话也不会听,希望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忿而不长眼的去招惹大姐姐才好。

    马车帘子微动,云沫璃从车上下来,她的动作落落大方,好像丝毫都不曾注意那些不加掩饰的目光。

    “呀,这云大小姐也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不堪吗?”有一个娇俏的嗓音响起,虽然主人刻意的放轻了声音,不过因为此刻的安静,这一句话到是让所有的人都听了个正着。

    云沫璃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黄色衣衫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比起其他的身材苗条的少女,她这身材略显丰润,脸蛋微圆,此刻大抵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悄悄话”造成的后果,一张脸涨地通红,正迎上云沫璃的目光,顿时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云沫璃自穿越起,身边不是像云倾城那样心思恶毒的便是像云飘雪善于察言观色选择离场的,又或者是像云紫寒那样深藏不露的,一个个年纪小小,心思都不单纯,也就这么一位姑娘显得没什么心机成算,毕竟这么些姑娘当中有这想法的并不在少数,也就只有她这么迫不及待的的要跟身边的朋友分享自己的想法。

    小姑娘踌躇了一会,期期艾艾的走了上来,像是鼓足了勇气般的开口道:“云大姐姐,对不起,曦儿不是有心的。”

    云沫璃到不曾恼了这小姑娘,便冲她笑了笑,小姑娘脸上的紧张之色褪了不少,跟着说道,“云大姐姐你都不曾见过曦儿吧,我叫金曦儿,是和庆长公主府的。”

    “你好啊!”原来是和庆长公主的嫡孙女,难怪养成了这么个直来直去的性子。

    或许因为自己说了令人尴尬的话心存愧疚,金曦儿善意满满,云沫璃从前一直都被小夏氏养在云府,眼前的贵女也没几个认识的,金曦儿热络的一个个替她介绍。

    和庆长公主是乾帝的姐姐,亦是那一辈公主当中最为年长的,在宗室里颇有威望,大家看在她的份上都冲云沫璃露了笑容,尽管不知道那些笑容当中有几个是真心的。

    “璃儿姐姐,你以前怎么都不出来的,真该让那些诋毁你的人看看你的样,那些人可真是可恶啊。”金曦儿是个自来熟的,不一会便将云沫璃引为了知己,这称呼也从云大姐姐变成了璃儿姐姐了,小丫头气呼呼的为云沫璃抱不平,样子颇为可爱。

    云沫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弹了弹她的脑门道:“我这样子确实还是肥了点啊!”

    金曦儿不由得皱了皱鼻子道:“姐姐这说的什么话,祖母说了女孩儿就该圆润一点才有福气。”

    云沫璃退后了一步,细细的打量金曦儿一番,方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嗯,确实是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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