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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十九章 时火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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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屋子邪门,”二咽了咽口水,“之前来着住的客官都梦里听见有人不停在叫‘时火’。”

    “然后呢?”

    “没然后了,就这个,一些老人就,是原来住过这个房间的时火大人英灵不散,还在此徘徊寻找肉身转世。”

    “我不是梦见的这个——”陈隐头有些痛,“算了,你先走吧。”

    “好,好的,客官要继续住下?”二摸不准。

    陈隐头,二才安心退下。

    “你刚才还真是睡着了?”戚瑛璃给自己倒了杯酒。

    “啊,梦里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上一个时火的入魂者,”陈隐,“我见他用衍力将院内那颗树活生生给弄枯了。”

    “如你梦所见为真,那明你也可以,”戚瑛璃饮了一大口,“等会儿我们上街去探探情况。”

    陈隐应下,简单吃了几口便称已饱,独自来到院落内,他将手放在枯树上,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他从未来过此处,却泛起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惆怅,他突然一愣,片刻回过神,一个健步踏上墙壁,驾轻就熟地踏步于房间,直到落入一院内,院中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四周更是残垣断壁。陈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只是刚才心中掠过一缕思绪,身体便随之动了起来。

    “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中年女子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拿着木棍,松垮的脸微微抖动,两眼无神地望着院子里,此人是个瞎子。

    陈隐没有话,只觉嘴里发苦,双眼润湿。

    女子听有一会儿,摸着门框步履蹒跚地身进了屋。

    戚瑛璃吃饱喝足,唤了几声师弟,见没人应答,到院里一看,什么人都没有人,便立即出门寻去。

    这一边,陈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只是一个闪念,便置身于一个花红柳绿的院中,正是那个破败的院落。

    女孩身着一身青色汉衣,蹲在池水边,肌理细腻肤色白皙,一双水灵地的大眼睛俏皮地望着池中嬉戏地鲤鱼,一个少年,从墙上一跃而下,跳到女孩身后,女孩吓了一跳,转身瞪大眼睛,待看清后,忽跳了起来搂住少年。

    “给你个好消息,”少年强忍笑容,“我进御前阁了!”

    女孩笑了起来,青涩、不加雕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天色渐渐暗下,院落里柳枝一霎发黄,像垂暮的老人,女孩也变得端庄稳重、容颜倾城,少年英姿勃发、冷静严肃,女子手中一把折扇,一袭纱衣玉手纤足,男子腰间一把剑,身着一袭黑衣,脸、手满是鲜血,两人静静站在池边,相视无言。

    男子终慢慢低下头,转身离去,女子未追,紧紧注视男子背影,幽幽一句:“我等你。”

    男子似已听到,双肩微颤,没有应声,闭着眼走出大门。

    女子轻轻闭上眼,还是没能用眼睑锁住泪水。

    陈隐认出了女子,正是刚才所见衣着阑珊之人。

    眼前所有的一切渐渐退却,陈隐又回到了那个破败的院落,他知道,刚才那是时火的记忆,但并不知为什么自己能看见。他发现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便心翼翼地从墙边的裂缝跻身出了院子。

    纵使目前京城的气氛紧张,但街上仍旧是人声鼎沸,隔三差五就有巡逻兵从身边走过,看着周边的环境,陈隐已经失去了方向。

    “劳烦问一下,”陈隐找了家临街的商铺问路,“百兽庄怎么走?”

    “顺着外面路一直往下走就是了,但你是外地来的吧,朝廷现在封路,除非你家住那里面,否则皇宫周围一里内的地方都不让进。”

    “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就是禁衍,是现在除皇家的人,皆不准任何有衍力之人入京,京内有衍力的人也不得使用衍力。”

    陈隐不能再多问,怕引起疑心,遂谢过,出商铺愣愣地站在路边。

    “抓偷!”人群中突然炸开了锅,陈隐看到一个孩从人流里窜出,正与陈隐碰了个照面,“兄弟!帮我抓住那个孩!就是他!”

    “又是你。”陈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住,任凭他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

    被偷的那个人也挤出了人流:“多谢兄弟,你这乞丐…”罢举手便要打下去,

    陈隐稳稳挡下了这一拳。

    “还是个孩子。”陈隐着从乞丐手上夺下钱袋,还给了失主。

    “就是因为还是个娃,才必须得教训。”

    “交给官府就行了。”这话刚一出口,刚才还一脸恶狠狠的失主顿时冷汗涔涔,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鸦雀无声。

    乞丐突然大声嚎叫起来:“我错了,哥哥,我错了,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我不该偷你的马也不该偷他的钱包。”

    陈隐懵了。

    “算了,算了,不就偷个钱包嘛——”刚才丢东西的人现在反而在劝慰陈隐。

    “没事的人都滚开!谁偷钱包了!”一队官兵拨开人群,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三人。

    乞丐更加拼命地挣扎,陈隐能感觉到他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排头的官兵已明白情况,走上前一把抓起乞丐,冲肚上就是一拳,陈隐还未来得及反应,乞丐就已经晕厥过去。

    “走!”人群散开给这队官兵让开了一条道。

    “哎,兄台…你可太狠了…”丢东西的人摇了摇头。

    陈隐想到自己还算是初入世事,道,“在下一直生活在山里,这第一次下山,殊不知交给官兵有何不妥。”

    “也不怪你,”围观人群中有人,“京城现在禁衍,任何引起骚动的行为都将被视为使用衍力治罪。”

    “怎么个处理法?”

    “砍头,一视同仁。”

    陈隐道吸一口凉气,赶紧拔腿追进人群:“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扛着乞丐的带头官兵转过身,一脸跋扈。

    “孩已经把偷盗的东西还给了失主,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

    带头官兵干笑一声,将乞丐递给另一个官兵,笑着走向陈隐:“你算了?你比国法还要大吗?再多一字,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给弄了。”

    陈隐镇定自若,又一声:“你既已动手打了他,也算让他长了教训,还请放过这个孩。”

    周围人群早已都退开五米开外,陈隐完这句话,人群中唏嘘不已。

    带头的官兵脸上挂不住,一介寒衣,区区杂碎,敢如此跟他话,他拨出刀来指着陈隐:“我最后再一次,你滚开。”

    “恕难从命。”

    “好!真男人!”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带头的官兵一听,气的浑身发抖,他慢慢走向陈隐:“你再一次?”

    “放过这个——”陈隐话至一半,对方已一脚朝他肚子踹去,陈隐也不躲,右手向上一抬恰好擒住对方的脚踝,那人顿时像蜡像一样,连表情都定住了,陈隐让向一边,顺势将其往前一带力,然后消去了对方身上的时火,官兵直接一字马落地,顿时捂住下去满地打滚。

    剩下五个官兵见状,立马放下乞丐,围住陈隐。

    “兄弟,快跑吧!”围观的人都在劝陈隐赶紧逃,“等会来人,你就遭了!”

    “你们也看到了,是他先攻击我的。”陈隐对围住他的五个官兵解释。

    “我们打你是你应该被打,你还手就是犯法!”其中一个士兵叫道,接着五人拔刀一齐砍向陈隐,五把钢刀还未挨着陈隐发丝,就全断成了两段。

    “谁人敢在此使用衍力!”一个洪亮地声音从天上传来,接着一个彪形大汉从天而降,落地时大地微震,地面也裂出几条纹路。

    “三又大人!”五个被吓得魂飞魄散地官兵,像看到了救兵,立马跑向彪形大汉,“就是此逆贼,打伤我们队长,在我们擒他时,还使用衍力反抗。”

    三又乐虎背熊腰,比豹洪还要高大壮硕五圈,他眼露凶光地盯着陈隐:“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只是想请几位官兵放过那个行窃的乞丐。”

    三又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孩:“既是行窃,那定当以国法论处,怎可因是孩就网开一面,岂不真成了儿戏。”

    “话虽如此,行窃何以治其死罪?”陈隐面不改色的。

    “且不这个,禁衍期间你使用衍力,你是否知罪。”三又一步步靠近陈隐,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虽迫不得已,在下认了。”

    “既认罪,就请阁下跟我去领罪伏法,”三又靠近到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陈隐这时哪能被砍头,他甚至连掌门在哪都还未见到:“现在可不行。”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罢三又大喝一声,引得周围人都赶紧捂住耳朵,他整个右手的肌肉膨胀起来,如一把千吨锤狠狠砸向陈隐,陈隐能感觉到对方跟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衍力罩瞬间被其敲碎,千吨锤仍未停下,直直逼向陈隐头颅。

    一道闪光掠过,三又的右手重重砸在地面上,一阵地动山摇,周围看热闹的人尖叫退开,地上出现一个直径一米的大洞。

    “干什么,”三又消去衍力,右手恢复了正常大,他转向闪光停下的地方,那里站着陈隐和另一个人,“源溪。”

    “好险,陈兄弟咱们又见面了。”是源溪将陈隐从三又的拳下救出。

    “你们认识?”三又问道。

    “国法难违,还是烦请陈兄弟跟我们走一趟,”源溪抓着陈隐臂膀的那只手微微使了使劲,“来人,将你们队长带去医馆,把那个乞丐放到我们车上。”

    陈隐领会了源溪的意思,刚才接三又拳头的那一下,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现在心跳快得不出话,只有头同意。

    “哎!我问你们是不是认识!”坐在车里,三又再次问道。

    “这是定华派的陈隐兄弟,上次全力配合我们诱捕卓白虚,”源溪介绍道,“这是御前阁监巡三又乐,都是自己人。”

    “原来是定华派的弟子,刚才多有得罪,多问一句,陈兄弟是定华哪个堂的?”

    “养药涧。”陈隐没有搞明白,他既在禁衍期间使用衍力,又是被囚禁的月掌门的弟子,两人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尊重,他试着问道,“我们这是去治我违反禁衍法规的罪吗?”

    “既是定华弟子,就是我们自己人,那岂不是我刚才也得治罪了吗?”三又乐哈哈一笑。

    源溪也笑了笑,问道:“陈兄弟进京所谓何事?”

    陈隐思忖片刻,:“有急事得禀报掌门。”

    “莫不是定华派出事了?”源溪问。

    “跟定华派无关,是在下私事,事关重要,遂独自上京了。”

    “哦,”源溪头,“待安顿好这个乞丐,在下就带你入宫,月掌门此时应在御前阁和阁主下棋。”

    “谢过源溪兄。”陈隐心里打着鼓,此去凶多吉少,不过事已至此,他明白自己不是三又的对手,更别提加上一个源溪,只能硬着头皮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