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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办公室里，一时之间只有笔尖与纸面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
这间办公室里一共有三人，但是却不闻呼吸声。不知是被写字的声音盖过去了，还是三人都很镇静，镇静到呼吸不闻。
这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小资料室，而是课外培养中心的另一个办公室。
殷奕、田中尤里和青阳一人一张办公桌和沙发椅，三人都是埋头苦思、运笔如飞。
青阳做的是这两年的自主招生试题。这些题目和她以前在学校做的题目难度出入不大，所以她做起来极为顺手，毫无滞涩之感。
而殷奕和田中尤里显然就没有青阳那么轻松了。原本出题就是比做题要耗费脑力的事情，不过这对常年处于学霸位置的两人来说并非难事。两人脑中都有极为庞大的题库，要拼凑出一些题目还是没有特别大的难度的。然而他们必须可着劲儿往题目里加陷阱，这就要稍稍费一些神了。也是因为了两人的敬职敬业，在题目里下了不少的套，到最后竟然他们自己对着自己出的题目开始冒冷汗了。
这样的题目，别说青阳一个高中生了，就算是他们两个启林的高材生，也不见得能满分通过……两人将出出来的题目交换着看了一下，又是一阵汗颜。这些题目，涉及的知识面很广，但是好在深度不算特别深……下的套不少，但好在似乎也不是特别难……殷奕与田中尤里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理由破得连他们自己都说服不了。那还要不要给她做呢？要是不做，似乎有点对不起两人辛苦这么久的劳动。但若是做了，那岂不是太伤害青阳同学幼小的心灵？……两人迟疑不决，双双心虚地去瞄青阳。
青阳正在专心做题，对二人的探究目光毫无所觉。
两人再收回目光，对视一眼。
让她试试吧。这是考生杀手殷奕的意思。
不成，怎么能这么打击人家小姑娘的信心呢。这是少女杀手田中尤里的意思。
算了，我继续出题了。殷奕将手里的纸放到一边，又拿起笔“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好吧，我也继续出题……控制一下难度啊，别把人往死里逼。田中尤里无奈。
时间飞速逝去。
青阳搁下笔的时候，殷奕和田中尤里正在出第二份试题。
水笔撞击木质桌面，发出极轻的响声。
殷奕和田中尤里同时抬起头来，看看青阳，看看青阳面前的卷子，再看看墙壁上的钟。
不是吧？一个半小时两份A级综合卷？这是不敢置信的田中尤里。
也许，可能，大概，她是做完了一份。这是试图自我安慰的殷奕。
不对啊，那分明是两份卷子。田中尤里俊脸微微扭曲，我绝对没看错，那是两份A级卷！一个半小时做完人家六个小时都做不完的题目，她还是人吗！
她不是人。殷奕也僵着表情，眼中明显地透露出震惊，可是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合了你的意了。田中尤里撑着额头，微微苦笑，她果然是少见的天才。不过你确定这样一个天才的学生我们俩教得过来？就以我们俩的德行，不会误人子弟？
误人子弟的是你，不可能是我。殷奕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把手边出好的题目放到青阳面前，然后拿走了那两张综合卷。“节省时间，就不必检查了。一次性做对做好也是一种能力。”为了掩饰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事实，殷奕的语气十分僵硬。
青阳微微翻了个白眼，由着他拿走了自己埋头苦干了将近九十分钟的成果。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题目有难度，这令她甚是费神。做题的时候还能不去在意突突跳着的太阳穴，而如今搁了笔，已是有些头昏脑涨。
瞄了一眼桌上那份纸质的东西，字迹倒是利落工整，卷面也是十分整洁，只是……那些字，一个一个的她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就有些看不懂了。青阳叹口气，干脆抱住头，闷闷道，“殷奕学长啊，您这是要闹哪样啊？这种题目给我做，还不如直接拿块豆腐来给我撞撞来得省力。”
“怎么的？不会？”殷奕回到座位上，微微讶异地挑眉。照理说不该啊，在面试的时候青阳答题不是还答得挺顺的吗，这才多久，全忘光了？
青阳嘴角一抽。她倒是想直接说自己不会，但是显然关于这些东西她还是能稍微说一点门道出来的，可是——“刚做完两套卷子，我累啊，先让我歇会成不？”
殷奕看了看青阳再不休息只怕就会直接歇菜的样子，无声地点了点头。
青阳狠狠舒出一口气，走到窗边上把窗子开得大大的，深深呼吸外面带着寒意但是能让她全身舒爽的空气。这小办公室里的空气虽说不算浑浊，但也说不上多流通，况且又开了热空调，憋闷是肯定的。
大概五分钟之后，快要趴在窗台上的青阳拍了拍脸颊，直起身子，将窗关小了些。
“出门左拐，再走一点路就是洗手间，去洗把冷水脸醒醒神把。”田中尤里将他出的题目放到青阳那桌上，体贴道。
青阳“唔”了一声，果真出门去洗冷水脸了。
“成绩如何？”田中尤里看着房门被掩上，凑到殷奕那桌边上看。
“无计算错误，无概念不清，思路又明晰，解题方法又灵活，该少的步骤一点没少，不该多的也一点不多，简直就是太好了。”殷奕仍是面无表情。
“那文科部分呢？”田中尤里靠着办公桌的边，伸长脖子看。
“主观题答题十分有技巧，想法又切合，基础十分牢固，必是高分。”殷奕把卷子递给他，“毕竟是文科，没有那么多的标准答案，除了部分客观题以外，那些主观题都是调理清晰，想想也知道得分低不了。不过具体如何，还是要正经地阅卷才能知道。”
田中尤里“啧”了两声，拿了卷子自己回去研究。
很快，经过凉水的刺激清醒不少的青阳推门进来，坐回自己的位置，扫视一下手里的题目，准备开始答题。只是刚一看新到手的那几张纸，青阳顿时感觉到头又痛了。“田中学长，您这出的是什么题啊，您这是刁难我啊——这些字，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啊！”
田中尤里抬头一笑，“怎么不认识了？不就是英语拉丁文希伯来语吗？”
青阳磨牙。“不就是？你这样简直是在逼迫一个小学生做高数的微积分题目……”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英文你肯定懂的吧，那么希伯来语对你来说就不难，毕竟它不过是没有元音字母的闪语罢了。再有拉丁文，和英文也是颇有渊源，凭你的资质，半蒙半猜，大概能知道大意……你不用妄自菲薄，我很看好你的。”田中尤里笑得那个叫灿烂。
青阳恨得牙齿痒痒。“你真是太不把我当人看了……我鄙视你……”
“哪儿的话呢……”田中尤里只是笑，“你真的不必过于自谦，试试看嘛……说不定试着试着就真的看懂了呢！毕竟有了那么久的英语底子……”
“那你每天听见鸟儿鸣叫，你能听懂它们说的是什么？”青阳的语气有些不好，“按你的意思，从小到大听过那么多鸟的叫声，定然是听得懂的咯？”
“呃……”田中尤里摸了摸鼻尖，“算了，我给你翻译……”
“先做我的那份题目，田中的重新出吧。”殷奕打断了田中尤里的话，“田中出的题偏文，就是一些阅读理解或者是考你的常识，这些什么时候都可以考。而我出的题偏理，你就先做出来吧。”说着，他瞪了田中尤里一眼，出这种题目做什么。
田中尤里回视，这是考察青阳的语言运用能力，你之前看的时候不也没说什么吗。
我之前没在意你这是三种语言出的卷子……殷奕扶额。
“有差吗？我觉得我大概是做不出的。”青阳翻了翻殷奕出的题，“只是看看就头疼，这是要挂的节奏啊，还不如就不要动了，省的在你们的劳动成果上写不出漂亮的答案，反是给这么漂亮的卷面和字迹抹黑。”
“没事。做做看，就当是玩玩好了，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殷奕淡淡道。
青阳扁扁嘴，对着这两个掌握了她身家性命的学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抗议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上。她把田中尤里的纸丢到一边，提起笔对着殷奕出的题。
五分钟后，青阳左手撑住了下巴。
十分钟后，青阳放下笔，双手托住下巴。
十五分钟后，青阳干脆趴在了桌上。
半个小时后，青阳终于耐不住了，懒洋洋出声：“我弃考成不？这不是我能做的题目。”
“全都看过了？”殷奕抬眼看她，“真写不下去了？连涂鸦都不行？”
“看过了啦……”青阳有气无力地回答，“我的脑细胞快要死光了……”
“那就算了吧。”田中尤里赶忙出声，“大不了以后所有专业课你都要上……”
青阳几乎没有力气去反驳他的这个决定。倒是殷奕点了点头：“也好，再观察观察吧。”
青阳一闭眼，对两人的话直接无视。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即使她反对，这两人也不会听进去。那么既然抗议不会有效，她就装一会鸵鸟好了，就当啥事没有，虽说改变不了两人的决定，但是好歹心里会稍微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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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速实在不给力…发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