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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此曲只应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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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各自动用国内大半兵力的南北之争,南越没有失败,虽然与北凉损失相当,但从结果上言,甚至漂亮地打了胜仗。

    历史被改变了,由于黑客入侵而改变的历史又一次被更改了,南越收复了并州,不只黄河以南仍然是南越的国土,甚至朝廷方面正与北凉积极地进行着和平磋商。

    在这片广大的土地上,即将迎来的是:和平与新生。

    无论对北凉,亦或是南越,皆是如此。

    邵景初的大军班师回朝,虽然行军在寒冷的冬季,但大军中的气氛与来时大不一样。

    这是一支得胜之师。

    时隔许久,再一次和邵景初并辔而行,我的心情也与任何时候大不一样。

    估计苗雅他们在得胜之初,对任务是否完成还有意见分歧,但自从北凉方面派来了求和特使之后,antiuniver上就立即给出反应了,说是任务完成。

    本以为是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艰难的任务,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所做的只是替邵景初挡掉来自莫明轩方面的迫害,并且,我真的算是帮了他吗,对于这点,我现在亦产生了怀疑。

    “代替明轩陪在我身边。”这一句话对于我而言太过沉重,在我的眼里,是我们保护不力使他失去了一个叫莫明轩的真的友人,而代替的只是一个虚假的谷兰英。

    而这个谷兰英,不久之后也要同他告别了。

    ……

    我考虑了许久,决定告诉邵景初真相,而现在,就是该坦白一切的时候。

    “元帅,我拍马赶来那时候,你不感到奇怪吗,一个女军师,怎么可能,你未曾怀疑过吗?”

    我迂曲地开了口。

    邵景初道:“感到奇怪,当时以为你别有图谋。但现在我相信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毫不怀疑。”

    我被感动到了,一时有些无话,但无论如何,他的误会必须解开,我在解释的时候又忍不住撒了一个小谎:“元帅该怀疑的,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来自三百年以后的时代的人。”

    邵景初瞥了瞥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欲言不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握住了他的马缰:“是真的。”

    邵景初定定地望着我。

    世界在这一刻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我只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我这样对他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存在可以逆溯时光的东西,借助它,我到了三百年以前的世界,泰和八年,我来到了这里,在朝阳门前举行的正旦演出上,我第一次看见了你,之后知道你出征的事,我无论如何也不放心,所以跟了你来。皇旨的事、我是谷鸿女儿的事,都是子虚乌有,那是我为了跟随你出师编造出来的……”

    邵景初一脸错愕,他扳过我的脸来,直直地看入我的眼睛,我就这么与他对视着,直到他狼狈地错开了眼。

    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质问道:“为什么来找我!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他的声音太大了,周围的士兵吃了一惊,邵景初环顾左右,忽然将我从马上抱起,抱到了他的身边,他带着我,单单驾着一匹渊河向远处飞奔,我们渐渐脱离了大军……

    他很震怒,不可置信,手上暴起的青筋、以及渊河的躁动,都在向我强调这一点,良久,邵景初停了下来。

    在这一片广阔的原野上,我们将迷失对方。

    邵景初跳下了马,我也跳下了马。

    他问:“让我怎么相信这种事?”

    我举起手臂上的印记给他看,那是歪歪扭扭刻着阿拉伯数字“61”的印记,由他看来则是“19”,这是能源还足以维持我们空间修复者在异空间停留的天数,但我换了一种说法告诉他:“这是一十九,意味着我还能进行时空跳跃的次数是十九次。在此之前,我进行了很多次的时间跳跃,一个时辰、更少,或者更多——几天前、几个月前之类的,都有过,但有一次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想着‘到三百年前’,却真的来到了这里。”

    邵景初想要盯穿那印记似的死死看着,其后缓慢地、不停地摇了摇头。

    我道:“我是来自未来的事情本来是不能告诉给这个世界的人知道的,因此我要立刻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邵景初一声不发。

    我垂下了头道:“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风从我和邵景初之间穿过,潮湿的沉重的,我不敢抬头看,但知道天色更暗了,莫非又酝酿着一场阴雨?

    “还有十九次?”

    邵景初比我料想的更快的恢复了平静。

    “我今年二十九,我看看能不能活到四十八岁。”

    我有些弄不懂他的意思,抬头看他。

    邵景初竟然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你回去以后,每年来看我一次吧,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我愣愣地看着他。

    邵景初顺手触碰我的脸颊,他的手指摸过我的唇瓣,蓦地俯身吻了我……

    我如遭电掣,僵在当场,淡淡的一吻过后,邵景初低低地笑了:“看你这反应,我知道我方才问过你的问题的答案了。”

    问题?——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在我陷入深深的迷惘之时,邵景初已经转头走开了:“明年的今天,我等着你。”

    感情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我还难于整理,他已经越走越远,我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元帅!你不会信道士妖言、上古丹方的,对不对?!不然、一定活不到四十八岁!”

    邵景初的笑声传来,那是我听到的最后的笑声:“一年相见一次,最俗的牛郎织女,竟然成了唯一能懂我们的知音了?……”

    ……

    我遥望平原的另一面,遍目衰草,斜阳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