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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竹篮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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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竹篮打水

    你小子是替人代考吧,考官大人,我要举报,有人为了钱财,替人代考。——李天

    以后你也会遇到因为自己无法掌控的原因而走上非你所愿的道路。——刘母

    蒋阿牛又把身上剩余的钱去街上买来一套士子服,给仁轨道:“去参加皇上亲自主考的恩科,得体的衣服是必不可少的。”

    “阿牛,太谢谢你了。”

    “正则,这是灰毛笔,卖笔的说这是用灰鼬的毛做的,写起来最流畅、顺手的了,拿着。”

    “我若能中举,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汴州城里共有三百多名读书人参加考试,隋朝廷在汴州城郊军营的操练场上一次摆放下了三百多套桌椅,一起全部考完。

    官吏开始对考生唱名入场。考生们蜂拥向考场而去。所有考生的亲人和仆役全部垂手而立。他们目送自己的亲人或主人在考场门口消失,他们面对那肃静的考场,没有人敢贸然说话,敢贸然动作,氛围紧张、严峻,而且悲壮。考试的时间慢得让人窒息。

    隋帝杨广坐在龙椅上,呵欠连连,放纵过度的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考卷试题为:

    朕乃天子,奉上苍之命以统亿民,必先之以咸有乐生,俾遂有其安欲,然后庶几尽父母斯民之任,为无愧焉。夫民之所安者,所欲者,必首之以衣与食。使无衣无食,未免有冻馁死亡,流离困苦之害。夫匪耕则何以取食?弗蚕则何以资衣?斯二者亦王者之所念而忧者也。

    今也,耕者无几而食者众,蚕者甚稀而衣者多,又加以水旱虫蝗之为灾,游惰冗杂之为害,边有烟尘,内有盗贼,无怪乎民受其殃而日甚一日也。……子诸士,明于理,识夫时,蕴抱于内而有以资我者,亦既久矣。当直陈所见所知,备述于篇,朕亲览焉,勿惮勿隐。

    仁轨略一思考,洋洋洒洒挥笔而就曰:

    民学识疏浅,智识愚昧,不敢以奉大问。窃维陛下当亨泰之交,抚盈成之运……

    民伏读圣策,有以见陛下拳拳以民生冻馁流离为忧,以足衣足食为急。此诚至诚恻怛以惠元元之念,天下之所愿少须臾无死,以待德化之成者……

    民观史册,见三代以后之能富其民者,于汉得一人焉,曰文帝。当秦乱干戈之后,当时之民,盖日不暇给矣。文帝视当时之坐于困寒者,盖甚于涂炭也。育之以春风,沐之以甘雨,煦煦然与天下为相休息之政,而涂炭者衽席矣……

    民窃谓今日陛下忧民之心不为不切;爱民之政不为不行。然臣所以敢谓陛下于斯民之冻馁流离而未见其实,于足民之衣食而未得其道者,窃陛下有爱人之仁心,而未能如王者之诚怛恳至;有爱人之仁政,而未能如王者之详悉光明……

    民闻立国有三计:有万世不易之计;有终岁应办之计;有因时苟且之计。万世不易之计者,《大学》所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者也。故《王制》三年耕则有一年之积,例之则九年当有三年之豫……

    其所谓冗杂之弊三者,一曰冗员,三曰冗兵,三曰冗费。冗员之弊必澄,冗兵之弊必汰,冗费之弊必省。三冗去而财裕矣。夫圣人所以制禄以养天下之吏与兵者,何也?吏有治人之明,则食之也。兵有敌人之勇,则食之也。是其食之者,以其明且勇也……

    夫山泽之利未尽恳,则天下固有无田之忧。今夫京师以东,蔡郑齐鲁之间,古称富庶强国,三代财赋多出于此。汉唐以来名臣贤守,其所以兴田利而裨国用者,沟洫封浍之迹,往往犹存……

    民又闻之,关市不征,泽梁无禁,王者所以通天下,大公大同之制也。臣闻之:王者所以总制六合,而镇服民心张大国体者,固在道德之厚薄,不问财赋之有无。臣观征利之说,不出于丰泰之国,恒出于衰乱之世。纤纤然与民争利者,匹夫之事也。万乘而下行匹夫之事,则其国辱,非丰泰之时所尚也……

    衷情所激,诚不知其言之犹有所惮,亦不知其言之犹有所隐。惟陛下宽其狂易,谅其朴直,而一赐览之,天下幸甚。民谨对。

    仁轨从内心希望皇帝能采纳自己的建议,让朝廷上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得享太平。他全身心投入到作答中,写得人我两忘。连主考官久久站在其背后都不知道,主考官边看边暗暗赞叹道:“李金戈,李金戈,真是令人惊讶的才华啊!如果不出所料,其应为此次取试的前三甲。”

    仁轨答题完毕,又校对了一遍,起立,拿着考卷去交卷。正碰到李天满纸荒唐言,写无可写,也是交卷。当然,李江已经买通考官,李天写得再差劲,也有人来为他代笔,替换考卷,会中举的。

    “哟,乡巴佬,你也来参加考试啊,这可是上好的砚台哦,羡慕吧。”李天说着拿出一方砚台向仁轨炫耀。

    突然,李天看见了仁轨考卷上的名字是:李金戈。

    仁轨脸色一变,想赶忙收起考试文牒,来不及了,被李天一把抓住。“呦,汴州城里人氏李金戈。”

    “臭小子,你不是来自乡下农村叫刘仁轨,字正则吗?”

    李天忽然反应过来,“哦,你小子是替人代考吧,考官大人,我要举报,有人为了钱财,替人代考。”

    “你胡说什么,让开。”

    一干负责监考保卫的官兵拥了上来,把仁轨给抓绑住。

    “没有,我没有替人代考,我是年龄不够,还差一岁,想早日通过科考报效朝廷,刚好碰到有朋友的亲戚生病,参加不了考试,我才来考试的。”

    吵吵闹闹的,把睡梦中的炀帝杨广给惊醒了。

    “到底何事?”

    早有人把事情原委报给了杨广。

    “哦,吩咐下去,把此事查清楚,若是拿人钱财,替人代考的话,按律杀无赦,若是真像那未成年士子所说想早日报效朝廷的话,难得他一片赤子之心,就打二十大板,规定原试者和代笔者十年内不许其参加科考就是了。”杨广懒洋洋地道。

    派出专人经过彻底查办,得知仁轨冒名顶替考试不仅没得到一个钱,其朋友还出了三十大钱买来考试文牒。按照皇帝的圣谕打了仁轨二十大板,规定十年内不许参加科考。

    当然了,杨广不知道其和大隋王朝的寿命都已经不足三年了。十年不能参加科考,只是一个笑话。

    因为科考失败,仁轨有数天的时间都异常愤懑不已。不停地上山打猎,通过猎杀野兽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正儿,别灰心,不就是一场科考而已,以后你也会遇到因为自己无法掌控的原因而走上非你所愿的道路。”仁轨的母亲道。

    “是的,娘亲,儿明白,儿不会再自暴自弃怨天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