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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梳子抚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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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去南宫瑾那里,尚吉安都会受到极好的待遇。好吃好喝供着。尚吉安也就越发跑的勤,多半个月下来自然也就混熟了。时常在南宫瑾的别院混日子,开始还担心尚恒锋发现,不过好像见自家老爹没动静,就越发明目张胆。这不,一身女儿装就往外跑。不过她也纳闷,怎么看南宫瑾也不像闲的没事的人啊?青原的富裕可是看在天启人眼里的。照理说他不日理万机也得勤勤恳恳,怎么能像现在这般清闲?其实,这些与她又有多大关系呢,自己只管吃好玩好就好。

    这半个月来,她与南宫瑾便是如此相处模式。她轻声善诱,他附耳倾听。

    宫煜进来时正好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女子低头抚弄琴弦,样子看起来贤静美好,不时抬起头冲坐在边上的人说着什么。

    “这个弦音应稍稍缓和一下,以便提起下一个音时不会因过于急促而破音。”

    而旁边的人状似认真的点头。宫煜唇边挂起一抹玩味的笑,什么时候名动天下的南雅公子也需要别人教琴?

    带着笑,他打开折扇,摇着折扇走上前去。

    “阿瑾,如此好兴致?有佳人美景相伴,也不叫上兄弟我。”

    被人打断,尚吉安抬头向那人看去,这么长时间还没在南宫瑾这儿见过除几个仆人和他贴身书童之外的人,不仅心生好奇。抬起头来细细打量。这人发髻未挽,两鬓的头发松松散散落在肩头,后边用紫色发带轻轻系着,着一身宽松紫袍,看似慵懒,细细的眉眼中却透出妩媚。尚吉安想,用“妩媚”真是太看得起“妩媚”这词了,这人就得用“妖孽”才能形容得了。

    尚吉安正看得出神,便听到旁边南宫瑾悠然开口说道,“既然有佳人美景又何必叫上你?”

    尚吉安听得一窘,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可看那“妖孽”却面色平常,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挑衅。

    “妖孽”自己找了块圆凳坐下,自顾自甩开折扇目光炯炯的盯着尚吉安。尚吉安也发窘的看着他。

    南宫瑾叹口气,唤回尚吉安温和的说了句“我们继续,不用管他。”

    尚吉安幽怨的看着他,似是说,有那么个人盯着看还怎么继续。

    “要不,我们歇一会吧?今天练了好长时间都有些累了。”

    一边那“妖孽”附和着,“阿瑾,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美人都说累了。”

    一直被美人美人的叫着,饶是脸皮向来厚的尚吉安也有些撑不住了,连忙说“别这么叫我,这儿要论美人怎么也轮不到我,有您和阿瑾在前,谁敢自称美人?”

    “哈!有意思,男人也可以称为美人吗?”

    “在我的观念里是可以的。”

    看着聊得很投缘的两人南宫瑾不得不停下今日的课程,不过宫煜看着那能让他打了个寒颤的眼神难得的默了。不过,才过须臾,又开始和无聊的拨弄着秦宣的尚吉安聊开了。

    “还没介绍呢,在下宫煜,青原人士。”

    “噢,你也是青原的,是和阿瑾一起来的吗?”

    “没有,我比他迟来。”

    “那你打算长住吗?”

    “嗯,是呢,我打算在兰黎城转转。”看着尚吉安又道“不如,你带我转转?”

    “好啊!”尚吉安不太会拒绝人,尤其是美人。比如南宫瑾,比如宫煜。

    于是,这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尚吉安瞧不出来,可与南宫瑾共事了这么长时间,并且聪明似人精的宫煜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南宫瑾那无波澜的面容下隐藏着要剥了他的心。

    不过,接下来这几天尚吉安并没有旅行之前的诺言。并不是她不想,而是煜美人消失了。而南宫公子很淡定的告诉询问的尚吉安,“他有事不能来了。”淡然的忽略了某美人是被他发配出去的。

    宫煜实在郁闷,南宫瑾的醋劲也忒大了些,他与尚吉安的关系那家伙不是清清楚楚吗?

    不过这件事也便如此搁浅,很快便被尚吉安抛之脑后。她依旧在南宫瑾这过着悠哉的日子。

    不知觉,时间便如指尖跳跃的阳光般悄然溜走。尚吉安已经与南宫瑾近距离相处了一个多月。南宫瑾的琴技在这一个月飞速提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是天才,学啥都特快。比如尚吉安。此时,她坐在琴旁,手支着头,无比郁闷的说“常人得需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熟悉掌握的东西你短短一个月便达到如此程度,这也过于聪明了些,叫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说完又小声咕哝了一句“简直不像是人能所及的”

    南宫瑾转过头,眼睛眯着,唇角微扬,“你说什么?”

    反应了半天,尚吉安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非人所及”触了他的忌讳。

    立刻无辜笑笑,“什么?”顿顿又说“我刚才说什么了?好像是夸你来着。”

    其实说这不算什么的,混熟之后,尚吉安都可以对南宫瑾动手动脚,内心还感慨着,“这人也蛮好相处的嘛!”这话也只有尚吉安感慨的出来。

    所谓“动手动脚”,也就是,掐之,拍之,更有得意忘形之时以流氓样将手搭上他的肩膀。

    虽然直觉告诉尚吉安这人非池中之物。感觉上她却是一味的想靠近他。“会吹笛吗?”尚吉安不明所以,摇摇头说不会。

    “是吗?本来想我们合奏一曲的。”南宫瑾状似失望的说。

    尚吉安听后立刻兴致勃勃,“可以你吹笛我抚琴嘛!你不是会吹笛嘛。”

    和才情天下第一的南雅公子合奏,这得羡煞多少文人艺士。心里兴奋地不知所以,怎么可以这样幸运。尚吉安心里感慨道。看着她眼里的欣喜,南宫瑾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那要奏什么曲目呢?”尚吉安问

    “什么曲子适合琴笛合奏?”南宫瑾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似引诱的笑,状似思索的说。

    “哦!我想起来了,还记得我前天抚给你听的曲子吗?叫《笑傲江湖》,琴笛合奏的。”

    听到合乎自己心思的答案南宫瑾瞅着眉眼弯弯,笑容可拘的尚吉安说到,“记得你说过。”越礼取来南宫瑾的笛交给他。笛子通体深紫,在阳光下晶莹通透,无半点杂质。虽然尚吉安不懂玉,看着这笛子,也知道是好东西。

    南宫瑾低头细细抚摸笛身,淡淡的眸子里散出微不可察的悲伤。慢慢开口说到,“这笛叫‘和暖’当年我爹初见我娘,就将这把‘和暖’赠与她,告诉她,‘和与栖暖’。”

    “和与栖暖”尚吉安盯着笛子轻轻念道。

    南宫瑾转头看见尚吉安出神的盯着笛子,笑着问她“你喜欢?”

    尚吉安不好意思笑笑,“是啊,极品的东西我都喜欢,不过我不夺人所好。况且是对你来说又那么特殊。”

    “噢,我也没打算赠与你,所以不存在夺人所好。”

    尚吉安被噎的说不出话,心里腹诽到“这人怎么这样,不用直说啊,多伤人自尊。”不禁嘴里把这话给嘟哝出来。

    南宫瑾听了不禁被逗的呵呵直笑。如此风华俊朗的人笑起来更是风姿摇曳,生动的像夜晚的星星样明亮,直直照入心扉。尚吉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正盯着笑自己的人出神,便恼红了脸。看在南宫瑾眼里却是娇羞。

    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要开始两人的第一次合奏。尚吉安先抚上琴弦,开起乐曲。

    琴音乍起,入耳清脆,似是零散的珠子落入玉盘之中,声声击入人心。又似清泉,入口清甜,直渗入心扉。不时,萧音随琴音和起,不似琴音的清脆,反而稍带些低哑,不过甚为之和谐。萧随琴音,肆意潇洒,仿佛天下都不在话下。又有山高水远,闯荡江湖,好不逍遥自在。世间万物都不在眼中,管他天地何物,只需拥有彼此,共走人生一场!一曲奏下来,两人都感觉酣畅淋漓,好不痛快,仿佛自己就是那无忧无虑,肆意潇洒的人。两人相视而笑,继而又咯咯笑出。算起来,尚吉安与南宫瑾相识已有小半年了。习琴之事,早已在一个月前就由南宫瑾自习。不过,尚吉安也不怎么见他摸琴。南宫瑾自然是把这归于她的打扰。尚吉安想,不能亏了,便要坐实打扰之名。这便拉着南宫瑾逛街。美其名曰,体验生活。虽然,相处之后否定了南雅公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但是,逛街的确需要理由。

    一行四人,两男两女,款款而来。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他们就在行人中穿梭。尚吉安走在最前面,南宫瑾紧紧的跟她后面,不时为她挡开要撞上的人。尧乾跟在后面叹气,“公子的眼睛都笑弯了”。拽着南宫瑾,尚吉安挤到杂耍前。南宫瑾看着被拽着的手,眉眼弯弯,想着,挤挤还是有好处的。

    杂耍跟前更是拥挤,好不容易挤到里面,南宫瑾便赏尽了这辈子的白眼。他抬头看看身前的尚吉安,微微一笑,轻轻摇头。低头附在她的耳边,“发髻都歪了”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胫项,原本应有的随意都变成了不好意思。

    南宫瑾从袖里摸进去,摸出一把梳子交给尚吉安。她瞪大了眼睛,指着梳子“你…这是你的?”

    “嗯,是我的,有什么不妥吗?”神情淡然,的确像是没有觉得不妥。

    “没有,没有不妥。”尚吉安接过梳子,说看完再去找个地方梳理。

    子鸾调侃她不顾形象,尚吉安却不以为意。南宫瑾在后面笑笑,这样也好,省得被别人觊觎。

    出了杂耍的圈子,南宫瑾领着他们去了福满居。在包厢里子鸾替尚吉安梳理了发髻。菜未上齐,南宫瑾浅酌小酒,尚吉安把玩着梳子。琉璃质地,通身透紫,轻薄细致,上面有兰花刻纹,尚吉安看着十分喜欢。

    “不如,送给我吧!”她突然开口说到。

    南宫瑾抬头淡笑,尚吉安举着梳子说“看着不符合您风流倜傥,潇洒俊逸的风格,也影响您的形象。我看着倒是喜欢,可不可以送给我?”

    本来也是要送她的,可是南宫瑾却又想起什么便眯起眼睛,说到“这样啊,可是……”

    眼见他要拒绝尚吉安迅速开口“我可以送你我阿爹五十年甘茗陈酿。”

    她知道阿爹舍不得动,偷一坛应该不会被发现。

    南宫瑾依然眯着眼,“我不喜欢甘茗陈酿。”

    尚吉安问“那你要什么?”

    南宫瑾晃着酒杯对尚吉安一笑“听说你女工不错,我正缺个荷包,不如你给我绣个。”

    尚吉安傻了眼,眨眨眼睛,问“听谁说的?”腹诽到,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女工不错?

    “嗯?怎么?”尚吉安摆手道“我绣,亲自绣,你可不许反悔噢。”她得意道。心想,等你拿到后就知道我的女工有“多好”。一旁的三人心里想到的却都是“这算是交换信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