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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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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年关,夏侯府的开支越来越大,府里索性进行了一次大整顿,将多余的奴才打发了出去,萧氏却在此时带回了一个新的奴婢,只说是父母无依,卖身葬父实在可怜,华氏虽不允,可见萧氏执意如此,也便没在反对,看那丫头确实没有姿色,也便打消了她有图谋的念头。

    夏侯嫣此时正在123言情馆内修剪花草,此时寒冬,其他园内都是一片颓败,偏偏她这里实在生机盎然的紧,铁靖探听完虚实也已经回来复命道:“小姐,那侍婢查不出么背影,的确如二夫人所言,出身微寒。”

    浮影在一旁听罢,嘀咕道:“莫非真的是我们想错了?”

    夏侯嫣却摇摇头:“越是查不出什么才越是有问题,萧氏不缺伺候的丫头,如今整顿,华氏就是轻慢了点,也断不会这点体面都不给她,却要从外边寻个人来,可见并不简单。”

    “小姐的意思莫非是要试她一试。”

    “暂且先不动吧,看看她到底使什么妖蛾子,这些日子你们都盯紧些,我预感萧氏怕要行动了。”

    众人听罢互相看了眼,都警惕的点点头。

    这时,夏侯博身边新晋的管家陈豪在紫燕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此人总是笑嘻嘻的一张脸,显得十分滑头,且又左右逢源,见夏侯嫣如今得势,更是巴不得巴结着,才进了大厅就一堆讨好的话。

    说的夏侯嫣烦了,只得打断他道:“陈管家,你来所为何事?”

    陈豪尴尬笑笑,于是道:“五小姐,国公爷让您收拾收拾,说一会要带您去个地方。”

    夏侯嫣微笑应下,送走了陈豪,收拾停顿后带着紫燕去了书斋,夏侯博此时也已准备停当,见夏侯嫣身边还带着侍婢,于是道:“今天不用带侍婢过去,你且让她回去吧。”

    紫燕担心的看了眼夏侯嫣,实在不想离开,却见夏侯嫣摇摇头,那意思她看的分明,于是乖觉的点点头,退出了屋子。

    夏侯嫣见紫燕走远,这才道:“父亲可是要带我去秘密基地?”

    “你倒是聪明。”

    “嫣儿怎能不聪明,跟着父亲时间久了,自是聪明的。”

    夏侯博转而一笑,随即带着夏侯嫣出了门,马车在极乐城里兜着圈子,又在各处不停的换乘了马车,最后才缓缓驶向郊外,来到了曾经的启明寺。

    之前启明寺出了案子,早已被官府封了,如今却是一片颓败之景,道路两旁的枫叶被雪盖住,山路难行,走了好久才走到山顶。

    在满是灰尘的大殿之中,夏侯博转动烛台,开启了神佛之后的暗道,夏侯嫣微吃了一惊,却也没说什么跟了上去,之前的秘道早已被改的面目全非,只是秘道扩建的更深更广,倒像一个军工厂。

    赶制着兵器的下人,烧的火红的熔炉,更有操练军士的紫衣卫,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夏侯嫣除了吃惊之外,却听夏侯博道:“之前那个秘密基地只是个幌子,最近我总觉得不安,觉得有事发生,于是将那里作为鱼饵,我只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要害我。”

    夏侯嫣点点头,心道你个老狐狸,明明怀疑的是她的忠诚罢了,看来这个夏侯博也并非全无心计,之前给自己看秘密基地的时候就透着几分试探,若自己中计以为那里就是真的秘密基地,策划一起叛国的话,怕是会害了自己,好在夏侯嫣早有察觉,并经过东方魅的密探多次探究,终于肯定了那里只是一个幌子,只是这些断然不能让夏侯博看出来,所以夏侯嫣一直对秘密基地若即若离,却又配合着夏侯博画好那些暴雨梨花的模型,不仅如此,还分别画上了自己改良的两个版本,以求信任,果然,夏侯博终于中计了。

    夏侯博并未察觉到夏侯嫣眼里的狡黠,反而为了夏侯嫣的支持而沾沾自喜,有了暴雨梨花对抗千机弩,这次策反势必事半功倍,他带着夏侯嫣四处查看,各个路口通往哪里,如何布局,几乎无一不精纯。

    “父亲为何会选中这里?”夏侯嫣明知故问道,若在夏侯博面前表现的太聪明,这个男人一定会有所提防和猜忌。

    夏侯博听罢果然面上一喜,解释道:“当初为父也在愁苦真正的基地应该建在哪里,既掩人耳目又不易被人察觉,后来出了你的事后,为父奉命查处启明寺并严格调查,竟让我发现了这里原来别有洞天,之前关押你的密室只是十分小的一个地方,可是这地下却早就被建造的四通八达,估计当初那些贼人也是为了后路着想,却不想成全了为父,为父将知道这些秘道的僧人全部处决,又特启奏皇上将这里查封,为的就是日后的大计,南宫无庸怎么会想到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造反?”

    “父亲果然好智慧,嫣儿自叹不如。”说着夏侯嫣眼里近乎崇拜的看着夏侯博,见对方果然面露飘飘然,不禁莞尔。

    出了刚才的地方,沿着其中一条秘道深入,再扣动机关,进入到另一个密室,密室很大,此时墙上正挂满了夏侯嫣交出来的暴雨梨花的草图,利落站着的军士各个威武不凡,英姿飒爽。

    夏侯博满意的解释道:“这是紫衣卫中的精英,当年负责的都是暗杀,你别看只是小股人马,却是精英中的精英,当年你祖父靠着这只暗杀军,不知打过多少胜仗,可谓名噪一时。”

    夏侯嫣打量着这些军士,果然和外面的紫衣卫有所不同,这些人眼神更亮,更狠,更无情,更像是死士,夏侯嫣也曾研究过当年的战役,夏侯野的确是个将才,大小战役无数,可谓乱世英雄,然这支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暗杀军,也是名噪一时,战役无非大小,有时候用极少的伤亡成就最大的胜利,才是真正的强者,而夏侯野恰恰做到了这一点。

    多少乱世之侯还未开战,便已成刀下鬼,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头都死了,那些小虾米又何足为惧?

    半响,夏侯嫣看向夏侯博:“父亲的意思是?”

    “嫣儿,我要你负责这批精英,你可能做到?”

    “我?”

    “不错,就是你,暴雨梨花对抗千机弩,只有你才能为为父开辟一条生路,这些暗杀卫若配备上暴雨梨花,必定如虎添翼,到时候一定可以给南宫无庸以重击,你不是曾经告诉过为父,千机弩射程之远,是暴雨梨花无法媲美之处,然暗杀卫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战,到时候若开战,光是暗杀就可以损失南宫无庸好几员大将,所谓不战而败,大抵也是如此了吧。”

    见夏侯嫣犹豫,夏侯博立马道:“怎么?你不愿意帮为父?”

    “当然不是。”夏侯嫣解释道:“只是嫣儿担心父亲的安危,造反不是小事,世事难料,即便做了万全之策也难免面会生出纰漏,我只怕……”

    见夏侯嫣原来是担心自己战败,夏侯博心里一暖,拍拍夏侯嫣的肩:“你放心,父亲就是为了嫣儿,也会夺得这天下。”

    看着夏侯博眼里意味不明的光芒,夏侯嫣只觉得心里恶心,她太了解夏侯博了,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若是登上大宝,还会顾念人伦天理吗?怕是因为心里的执念都会强娶了她,且不说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即便是,他又会罢手吗?这样的人,自私到极点,什么争夺天下为了苍生,还不只是因为不服气当年的事,说起来,夏侯野虽然有将帅之才,却未必能治理的好这天下,他和南宫无庸相比,欠缺的便是计谋与手段,而治理一个国家,光有铁腕显然是不够的。

    ——

    回到123言情馆已经夜幕四合,夏侯嫣边用晚膳边听着铁靖的回报。

    “小姐,今日你和老爷才一出门,二夫人便带着那个侍婢也出了门,我一路相随,可是却意外跟丢了。”

    铁靖说完也是愤愤不平,想他好歹是东方魅最得力的暗卫,同时也是最好的刺客,却不想竟被两个女人甩掉。

    “连你都跟丢了,看来萧氏身边的这个丫头来头不小。”

    紫燕听罢赶紧道:“小姐何以见得?”

    浮影瞅了眼没脑子的紫燕,讥讽的冷笑道:“你用用脑子好吗?铁靖是何身手,那萧氏不会武功,就算跟近了也不会察觉,可是却跟丢了,你觉得那意味着什么,说明萧氏身边的这个侍婢熟谙此道,并且能轻松避过追踪,实在是高手。”

    夏侯嫣点点头:“的确如此。”

    紫燕不服气的撇撇嘴,她又不懂这些,没在第一时间想明白也情有可原,可是这浮影的意思却是她太笨了,不配呆在夏侯嫣身边。

    浮影见不得紫燕的委屈样,随即道:“你这副样子给谁看,在小姐身边做事就应该长点脑子,你还别不服气。”

    “你!”

    “好了好了。”夏侯嫣赶紧拉住紫燕,生怕她和浮影吵起来。

    看着铁靖一脸疲惫,今日也是辛苦了,又要追踪萧氏的去向,又要顾及着夏侯嫣的安危,实在不容易,她赶紧岔开话题道:“铁靖你先去休息吧。”

    铁靖领命的出了屋,紫燕的眼睛却始终追随着对方,见对方消失不见,似乎面露失落,夏侯嫣看在眼里却没说话,这时浮影上前道:“小姐,你看萧氏这样诡异的行为,会不会在策划什么大事?”

    “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但是你也看到了,如今她背后的人怕是要保她。”

    “要不要我告知主子,让主子多派些人手来。”

    “不要了,只怕会打草惊蛇,且先等等看吧。”

    见夏侯嫣如此坚决,浮影也不好说什么,只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出了屋子。

    紫燕闷闷不乐的布着菜,像有心事,夏侯嫣拉着她的手,悠悠道:“我一个人吃饭太闷了,现在没有外人,你也不要伺候我了,我们坐下来一起吃。”

    “这……”

    “就像我们在含湘殿那样,说好了做姐妹,可是你随我出了皇宫,却是半点也不像要做我的姐妹。”

    “小姐,我……”

    “好了,坐下吧。”夏侯嫣说着,直接把紫燕按在了椅子上。

    紫燕心里一暖,眼里的泪打着转,夏侯嫣待她的确好,除了解除了她身上的毒,日常生活却也是事无巨细的关照,冷了热了总会命人操心着,作为下人,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也是紫燕下定决心要为夏侯嫣肝脑涂地的原因,然自己始终太笨,除了日常伺候,竟没有一丝长处,比不得浮影和铁靖,能时刻探听到有利的消息,保护夏侯嫣周全,她的心渐渐自卑起来,夏侯嫣对她越是好,她越是觉得亏欠。

    “紫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你虽不像浮影精通药理,又不像铁靖武艺超群,可是你却是最能和我说上体己话的人,况且你只认我一个人为主子,不像他们,只听命于东方魅,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心里有数的。”

    “小姐……”紫燕听到此处,早已感动的流下泪来,夏侯嫣实在是个可人,竟将她的心思都看透了。

    “如今白嬷嬷已经去了,不瞒你说,我的心实在空寂的很,也无半点依托,可是想到还有你在身边,我也就释怀了,不管你怎么看,总之我是拿你当自己人的。”

    “小姐……不,是嫣儿,我心里只想着这辈子追随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永远呆在你的身边,伺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

    “你啊,我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不过你真心待我,有些话我却是不得不说的。”

    见夏侯嫣欲言又止,紫燕赶忙道:“有什么话你便说吧,我听着就是。”

    夏侯嫣叹口气,于是道:“你喜欢铁靖是不是?”

    见夏侯嫣如此直接,紫燕脸一红,没再答话,夏侯嫣却已经明白,继续道:“如果我说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你会听我的话现在就放下这段感情吗?”

    “我……我……”紫燕果然慌乱的说不出话来。

    夏侯嫣摇摇头,只是拍着她的肩膀道:“我不是铁石心肠,更明白你的心意,只是铁靖未必是你的良人,他始终要回到东方魅身边的,而且他杀人无数,又是东方魅身边最得力的人,若他日东方魅倒台,第一个要开刀的便是他,到了那时,你将如何?和他一起去吗?还是整日活在刀口上浪迹天涯?就算你愿意,只怕我也不舍得。”

    其实夏侯嫣所说的一切,紫燕不是不知道,可是爱这种事一旦碰了就再难停下来,哪怕她知道了所有结局,却仍有跨不过去的心坎。

    夏侯嫣竟不知道紫燕已经用情至深,也难怪,她性子本不活脱,是有几分内敛在的,这样的人多少会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善表达,日积月累中反而会加深这种情感,再难自拔,想到这里夏侯嫣也只是暗自伤感,又道:“况且,他并不爱你。”

    紫燕猛一抬头,眼里甚至带着几分哀伤,夏侯嫣却无视这种伤痛,明明知道是错的,如何继续?于是她狠狠心,继续道:“难道你看不出,他看浮影的眼神不一般吗?”

    “可是浮影并不喜欢他啊。”紫燕反驳道。

    “的确,可是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即便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无用的,你何苦为难自己。”

    紫燕紧咬着唇,一双手交叠着,却死死的扣在一起,看的夏侯嫣心疼,她刚要安慰紫燕几句,却听对方道:“小姐,如果我说哪怕是做小,哪怕是牺牲我的性命,哪怕到死他都不会爱我,紫燕也愿意,您还会阻拦紫燕吗?”

    “……”夏侯嫣怔住久久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丫头早已将所有可能的结果想了一遍,那么于她而言,又能做什么呢?阻止实在显得多余。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再阻拦,只是你一定要幸福。”

    “多谢小姐。”

    晚膳用完沐了浴,夏侯嫣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鬼未在特定的时间出现,见她心烦意乱,便追问起来,夏侯嫣也不瞒他,将自己的多管闲事一一道来,听得鬼未直笑。

    “你笑什么!”夏侯嫣见他不在意的样子,实在气恼。

    “我是笑你多管闲事,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控制,偏偏这情爱,是无法人力而为之的。”

    夏侯嫣一撅嘴,垂头丧气道:“其实我也明白的,只是实在不想看紫燕伤心一生,平淡生活难道不好吗?为何选择一条艰辛的路。”

    “丫头,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你现在说要离开,我可以立马送你去安全的地方,不问仇恨,只为你开心,我甚至可以放下我的仇恨,随你而去,可是你能放下吗?”

    “我……”夏侯嫣沉思了片刻,淡淡道:“的确不能。”

    “所以你又如何去勉强别人呢?紫燕何尝不希望你远离仇恨,平凡生活,只是她明白你的决心,所以更加义无反顾的支持着你。”

    所以呢……所以我也应该全力去支持她的爱吗?夏侯嫣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由着他们去吧。

    见夏侯嫣似乎想通了,鬼未揽过她,在她耳边道:“况且铁靖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又如何知道东方魅一定会输?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

    “你好像很关心东方魅的事,你很了解他吗?”

    “算了解吧。”

    “所以你觉得最后,他才会赢?”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一定要赢,因为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鬼未一语双关,夏侯嫣在想着心事,却也没留意。

    二人相依着,只听夏侯嫣突然笑道:“他赢不就是我赢?反正我怎么都有好处。”

    “你啊,只会算计这些。”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嗯,的确,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喜欢。”

    说着,鬼未嘿嘿一笑,整个人无耻的压了过来。

    ——转眼农历二十,除了忙碌着紫衣卫中暗卫的武器装备,夏侯嫣也在这天接到了来自皇宫的邀请,圣旨由李公公亲自携带来到夏侯府,一屋子的人叩头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侯府五小姐夏侯嫣贤良淑德,蕙质兰心,当日意外相逢,却是偶遇知己,朕甚感荣幸,近日偶感风寒,每每只有曲音作伴,不免寂寞,故望知己小聚,解朕之烦恼,接到圣旨不得延误,亦不得有诸多借口,钦此。”

    夏侯博垂着头,一声高呼:“臣,接旨。”

    李公公笑呵呵的将圣旨放到夏侯博手里,看他一副不乐意的模样不免冷嗤,还以为他多疼爱自己的女儿,还不是将夏侯雪送上了皇帝的龙床,如今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皇上一连抬举了夏侯府三个女人,也算是皇恩浩荡了,他心里想着,面上却依然带着笑道:“国公爷这次可不好拒绝了。”

    夏侯博冷笑着,轻哼一声:“替我转告皇上,嫣儿会去的。”

    李公公懒的和他计较,转而看向忐忑的夏侯嫣,他缓缓走到夏侯嫣身前,怎么打量都觉得不及夏侯雪,可是他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深知皇上对夏侯嫣的不同,所以十分讨好的安慰道:“五小姐莫要紧张,皇上只是最近心情不好,实在想找个人说话,你且放宽心。”

    见李公公如此说,夏侯嫣假意笑道:“多谢公公提点。”说着一使眼色,紫燕赶紧送上一个钱袋子。

    李公公前脚刚走,夏侯博就立马沉着脸大怒道:“这个昏君,霸我雪儿不够,现在又要抢我嫣儿,实在可恶!”

    华氏只觉得夏侯博的火发的莫名其妙,说实在的,她心里不愿意夏侯嫣进宫,毕竟南宫无庸若宠爱了夏侯嫣,自己的女儿难免冷落,好不容易才入了皇上的眼,千万不能因为这小蹄子坏了事,话虽如此,在夏侯博面前却是万万不可说的。

    夏侯嫣却上前安慰道:“父亲,许是如圣旨所说,只是如上次般赏曲谈心,若皇上真的动了别的心思,断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如今女儿身在孝期,断然不会做出那般辱没门庭的事。”

    夏侯博见夏侯嫣果然洁身自好,不免欣慰,想那南宫无庸虽然好女色,却也并不会强人所难,索性也没说什么,一旁的华氏却听的不顺耳,随即冷声道:“五丫头这话说的,如今你二姐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这样说难道是说你二姐辱没门庭?给夏侯家丢脸了?”

    夏侯嫣局促道:“嫡母,嫣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过你最好安分点,若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我定会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惩治你。”

    “是,嫣儿一定听话。”

    “够了!”夏侯博突然一声呵斥,打断了二人,他厌恶的看了眼华氏,要不是见她母家愿意助自己,他断然不会留这个愚蠢的女人在身边,尖酸刻薄不说还害的他这些年无子嗣,好容易有个儿子,还是个不争气的,如今见她这样嚣张的在自己面前教训夏侯嫣,只觉得自己威严不及一个女人,于是不高兴道:“她不过实话实说,你却想出别的意思来,真是心胸狭隘。”

    “老爷,我……”

    “好了,你不必说了,我心里有数。”夏侯博呵斥了华氏,转而对夏侯嫣道:“为父这就去准备,送你进宫。”

    ——

    入了宫,有专人带着夏侯嫣去见皇上,夏侯博虽不放心,却也没有固执的要跟了去,只是嘱咐了夏侯嫣几句,便回去了。

    夏侯嫣一路就在想,这南宫无庸召见自己究竟是何原因,难道真当她是傻子吗?那些圣旨上的鬼话自是瞒不了她,可是若不是这样,又会是什么呢?

    想了一路,不知不觉已来到梅园,领路的公公垂着头,道:“奴才只能送小姐到这儿了。”说完,又拦住要跟着一同进入的紫燕:“这位姐姐,您不能进去。”

    “岂有此理,我可是小姐的贴身侍女,我为什么不可以进去,我是不会和小姐分开的!”紫燕蛮横的瞪了眼小太监,根本不买对方的账。

    “不得无礼。”夏侯嫣呵斥了紫燕,转而笑道:“公公莫要见怪,是我疏于管教了。”

    小公公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行了礼就走开了,夏侯嫣转而对紫燕道:“不用担心我,你且先去西宫寻铁靖他们,我自己进去便是。”

    “那小姐小心。”

    二人暂时分别,夏侯嫣独自入了园,此时的梅花开的更盛了,当时看还只有红梅,如今更是添加了白梅,与雪景融合,相得益彰,阳光一照,好似冰晶的花,实在美丽。

    琴声靡靡,由远及近,不同于第一次的哀伤,只觉得其中有一份试探,甚至是不舍,还带着些许杀机,情绪复杂,又巧妙用奢华的调子遮掩,听似是不羁的胸怀,其实已是陷阱重重。

    夏侯嫣寻着曲子缓缓前行,能有如此复杂心思又诡计多端的人,不是南宫无庸又是谁,都说帝王心难测,像南宫无庸这样的帝王可谓是更加危险,他信任你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你面前展现忧伤,可是当他不信任你的时候,却又步步为营,笑里藏刀,偏偏,他又十分善于伪装,叫人捉摸不透。

    南宫无庸真的喜欢夏侯嫣吗?或许有那么一点吧,为了这曲音的所谓知己,也难免待她会有不同,可是这不同里是不是掺杂了利用和窥探,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夏侯嫣肯定的是,他的确不信任她。

    “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皇上好雅兴,竟是这般欣赏梅花的气节吗?”夏侯嫣故意说错南宫无庸的心境,只为减轻对方的杀意。

    南宫无庸微一回头,恰撞上对方纯洁无邪的眸子,毫无心机,明亮的如天上的星辰。

    上次见她只觉得狼狈,今日她特意装扮整齐,一身素雅裙装与梅花交相辉映,肌肤胜雪,笑容似月,实在有种梅的神韵。

    南宫无庸莞尔一笑:“你可是第一个敢打断朕琴音的人。”

    “所以皇上才对我另眼相看?”夏侯嫣打趣道。

    南宫无庸爽朗一笑,和夏侯嫣在一起总透着一种舒服,既不用去想对方女子的目的,也不用去端着架子,他灿然一笑,紧缩的眉头稍稍舒展,竟也是无比惑人心神。

    他不似南宫霄那般风流不羁,却是儒雅中透着几分桀骜,偏偏又十分深沉内敛,总让人有种雾里看花的美态,静静的,不张扬的,却又是致命的美。

    “几日不见,你这嘴巴还是一样的刁滑。”

    “小女天生这副刁滑的模样,所以才不得人疼爱,实在是天性使然啊。”

    “好一个天性使然,倒也不矫揉造作,敢爱敢恨。”

    彼此相视而笑,夏侯嫣道:“圣旨上说皇上龙体欠安,可如今见你站在这里又是奏曲又是和小女说笑,哪有半点病态,想来皇上也是惯会匡人的。”

    “哈哈。”南宫无庸再次大笑,“怎么,你对朕有意见?”

    “小女怎敢,只是皇上每次都不可能装病吧,小女只是在想,下次皇上的理由又会是什么?小女真的很期待呢。”

    “原来你也是期待见朕的,朕倒没看出来。”

    “小女当然期待见皇上,因为你是极乐最有权势的人,每个人都以见您一面为荣,小女能成为众矢之的也心甘情愿。”

    “呵呵,好一张会哄人的嘴。”

    南宫无庸心情极好,和夏侯嫣说着话,却听对方哈气一声,打了个喷嚏,他看看对方,这样的雪天,竟也没披大氅,随即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给夏侯嫣披上。

    夏侯嫣只觉得不妥,倒退两步:“小女不敢。”

    “刚才见你伶牙俐齿,怎得现在又拘谨起来,这不像你。”

    “皇上本来无病,若小女接受了皇上的大氅,只怕皇上您真染了风寒,小女倒担待不起了,况且人多嘴杂,若皇上做的太明显,只怕小女承受不起。”

    “也罢,那我们进屋下棋吧。”

    “好。”

    夏侯嫣应承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对于南宫无庸,夏侯嫣觉得若抛开那些世俗,或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常言道知音难求,她听的懂他的曲子,自然知道他的心,而他们二人,都是为了生存,而步步为营的人,体味过艰难,自然不会轻易退缩,至于巅峰的路上,如何孤独寂寞,也只有自己舔舐伤口了。

    倒是十分相似的两种心境,只可惜……终究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进了屋,夏侯嫣这才细细打量起房间,上次匆匆起来,又被换了衣服,以为是南宫无庸所为,所以心中羞恼,实在没仔细看过这里,今日换了心情,自然是要仔细看看的。

    房间布置的十分雅致,各类乐器井然有序的摆放,其中琴与萧样式最多,墙面上挂着名家的字画,皆是山水人家,小桥流水,比起皇室的恢宏大气,自然多了几分温馨,左手边摆放着些许书籍,皆是曲谱,也有南宫无庸自己所谱之曲,各自归类安放,极少有古董金器,倒是那个棋盘,制作精良,十分珍贵。

    夏侯嫣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看南宫无庸,却是一脸平静的坐在几案前,等着夏侯嫣对弈。

    夏侯嫣掩去了眼里的恍然,微笑着落了坐,执起了白子。

    棋如人生,恰又最易看出一个人的心思,如行军打仗,也自有一番风云变幻。

    黑子步步稳当,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将所有可能的退路全部堵死,不给一丝活路。

    白子汲汲营营,看似漫不经心,却将局面豁然打开,弱不经风中,自有独有的杀招,且借刀杀人,不留痕迹,迷惑敌人。

    “嫣儿,你的饵放的太多,却有些顾此失彼哦。”南宫无庸微微一笑,所下黑子已经断了夏侯嫣的退路。

    “饵虽多,最终却只能收获其一,必要的时候,该舍总要舍的。”白子在话语间已然一落,将之前的网收起,原来只是声东击西。

    “那你如今是否已经有了主意?舍谁留谁,都想清楚了吗?”南宫无庸明明笑着,眉心之间却紧紧锁着,这时,黑子犹如洪水,席卷了大片的白子。

    “想清楚了,而且小女想要的,是势必要得到的。”说着,白子巧妙躲过了夹击,竟一子将黑子的路子压住,先发制人。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南宫无庸顿住,黑子却迟迟未落。

    “皇上以为呢?”夏侯嫣不惧的看着南宫无庸,聪明人之间向来不需要说的明白。

    看着棋盘,南宫无庸阴沉一笑:“说实话,朕自认为看的透所有人,却唯独看不明白你的心,这盘棋你明明可以胜,却反而留了一手,这个底牌到现在朕还看不出来,实在是惭愧。”

    “皇上何尝不是让小女看不明白,只是无论我的底牌是什么,怕是最终需要皇上给小女一条明路。”

    “你还会需要吗?”

    “当然,因为小女不想死。”

    说着二人同时一落子,再看棋盘,密密麻麻的棋子黑白相印,却已是成了死局,南宫无庸哈哈一笑:“看来,朕是该好好想想了。”

    夏侯嫣莞尔不语,忽听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李公公见了南宫无庸赶紧道:“皇上,南疆的使者竟然没有丝毫知会就来了我极乐之地,不仅如此,使者传话来,说此次前来的还有南疆公主殿下。”

    “哼。”南宫无庸怒哼一声,沉声道:“这群蛮族,如今还不是纳贡的时节,跑到我中原之地来做什么!”

    “回皇上,不仅如此,回来的人还说此次公主前来,是要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听闻极乐每逢过年,人口流动频繁,这才赶在这个时候。”

    “如今呢?南疆使者现在何处?”

    “回皇上,使者带着公主本住在仙乐居,可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听闻了此事,又怕携带的贡品有所损失,已经派人前去迎接公主了。”

    “霄儿这次倒是懂事。”南宫无庸听罢点了点头,随即对夏侯嫣道:“南疆公主来我极乐,这宴会怕是免不了了,你且先留在宫里吧,等看完了热闹再回去,你父亲那里朕自会找人去告知的。”

    夏侯嫣本也不想回去,这次进宫即便南宫无庸不留她,她也是要住去含湘殿的,如今夏侯雪怀了孩子,湘妃却迟迟不送消息出去,实在诡异的很,找个机会也是该提点提点这个湘妃,如今南宫无庸亲自说话挽留,倒也相得益彰。

    “小女遵旨,只是小女进宫湘妃娘娘也是知道的,小女这就去和湘妃娘娘请安,顺便一同去看望皇后。”

    “嗯,也好。”

    南宫无庸对夏侯嫣极为宽容,甚至没有丝毫质疑的点头应允。

    出了梅园,远远的看见铁靖和紫燕,见到夏侯嫣出来,二人相继跑过来,紫燕见夏侯嫣完好无损,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铁靖在一旁道:“主人说他那里您就不用过去了,若有需要铁靖会代为转达。”

    夏侯嫣点点头,道:“也好,如今太多双眼睛盯着我,还是不要走的太近比较好。”

    铁靖听出夏侯嫣话里有话,忙道:“小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夏侯嫣轻舒了口气,并未说什么,半响后,她使了个眼色,铁靖身子靠近,听罢后面色吃了一惊,却又马上镇定下来,连连点头:“属下一定办好。”

    铁靖来去如风,紫燕看着远方只是愣着出神,夏侯嫣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道:“怎么?你还没和他表明心意?”

    说到此处,紫燕一脸落寞道:“虽未明说,却也送了亲手缝制的荷包,只是他没收,还说他一个大男人,戴那个做什么。”

    夏侯嫣听罢只是劝慰道:“你别多想,男人总是粗枝大叶的。”

    紫燕淡淡一笑,长舒一口气道:“小姐放心,我定不会放弃的,再接再厉!嘿嘿。”

    夏侯嫣同情的看了眼紫燕,真是个傻丫头,她到宁愿紫燕知难而退。

    只是现在她实在没有多余心思来管紫燕的事,这次进宫收获很多,尤其是心里的疑惑,已经全部梳理明朗,接下来,是否有好戏上演,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