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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苦尽甘来终得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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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个小黑屋子里混混噩噩地过了一天,饿得不行了,倒在地上,只在心里将齐婴骂个千千万万遍,在脑中把如何祸害齐婴的场景想个千千万万次。突然门打开了,我缓缓睁开眼睛,一缕幽幽的火光照了进来,我看到有一双脚在慢慢向我走来,努力往上看,便看到那一袭白衣的俊逸的妖孽,可恨的齐婴。我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我瞪着他,狠狠地瞪着他。他俯身下来,抬起我的下巴,戏谑道:“怎么?还是一条会咬人的猫?”猫?你他妈的才是猫呢?

    “对了,莺儿,我不是说姑娘找个上好的客房,给我好生伺候的吗?怎么让姑娘弄成这样了呢?嗯?”他竟然还表现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都要翻白眼了,这人怎么这样?我成这样全部是拜你所赐,死混蛋,死狐狸,死妖孽!

    “莺儿,还不快给姑娘松绑!”说完便站了起来低睨着我,莺儿连声应了,低下头过来给我松绑。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绳子解开就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他,他却只淡淡的瞟了我一眼,嘴角一边扬起弧度,转身出去,走了几步,停下来半转身子道:“看来你是不想吃饭了?”

    我虽然很想有骨气地抗议一下,表示对他的对待的不满,可我一听到“吃”这个字眼的时候,手脚就比大脑快一步,待我反应过来,我已经三步并两步地蹭到了他的身边,满眼放光地看着他,他只是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又无奈地笑了一下,摇摇头在前面开路,带我吃饭去也。

    待我吃饱喝足,摸着圆圆的肚子,走在明月高悬,溢满花香,寂静幽深的狭长小路,通向我的新居——伊洛殿。我真真是心满意足啊,我突然很鄙视我自己,明明被他弄得那么惨,可是人家一顿饭,一间房就将我给收买了。

    伊洛殿,有我的名字中的“洛”字。齐婴问我是否有名字,我回答有,姓杞,名洛,他便命人将梦莲阁改为伊洛殿,这让我着实有些吃惊,害得我那时差点噎着。不过他家下人的办事效率实在是高,不过短短一顿饭的时间,这名字就改了过来,虽然我看不懂这里的字,但还是欢喜的。

    虽说这男人可恶了些,但如今一看待客甚好,而且人还蛮风雅的,连住的地方都起这么好听的名字。可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试想一下,会对你无条件好的人,除了你父母,还会有谁?而齐婴,我与他不过相识一天,却对我如此之好,就算之前将我丢进黑屋子,也只关了我一天而已,而且现在是加倍地对我好,这就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对我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需要我,需要我为他做什么。不过,如今我是人家刀俎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便不再做他想,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我会逃出这里的。

    我看着床顶的纱幔,久久无法入睡。这个世界,我虽知道历史,却对这里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害怕说不定哪天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某些人从而丢了小命;害怕说不定哪天战争开始我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害怕说不定哪天会爱上什么不该爱的人从而心也交了出去再也收不回,害怕就此万劫不复。

    今天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嫪毐要谋反!”齐婴已经听到了,不可能对此不作任何反应,就连王贲也是那种反应,看来我在这里想过平静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但愿自己的命可以保住。

    一夜无梦。暖人的阳光射进来,刺眼极了,缓缓睁开眼睛,不看倒好,一看差点把心脏吓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房间会站着这么多素衣,貌美,动作统一的女子?我惊得站了起来,是摔到地上的,她们美丽的面容上闪了一下,紧张地要过来,我连忙站起来,摆摆手:“没事,不用,嘿嘿,那个,那个。”

    她们正了正身,双手交叠,满面温柔的笑容向我行礼,“姑娘!”我受宠若惊啊受宠若惊。连鞋也没穿,急忙跑过去挨个扶一下,“不用,不用的,叫我杞洛就好,杞洛就好,呵呵,快,快起来。”

    莺儿端着洗脸水进来,“姑娘,你醒啦,哦,这些人都是公子让她们来伺候您的,她们可是吵着您了?”

    “哦,没有,怎么会?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其实不太习惯人家伺候的,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嘿嘿。”

    所有的美女互相看看,向我行礼,柔柔告退。

    待她们走了,我擦了把额上的汗,真真恐怖啊!我可从没有这么风光的时候,十几个美女伺候我,这就是古代贵人们的美好生活啊!没准再多待上些时日,我连怎么洗脸都不会了,为了以后逃出这里能够正常生活,我决定不要这种女王级别的待遇,一切自己来做。

    我穿衣依旧还是不会,洗完脸,叫了莺儿进来给我穿衣,待穿完衣服,便跟着莺儿去齐婴那儿吃早饭。齐婴还是一袭白衣,看来这个男人甚酷爱白衣,不过他穿白衣确实好看,俨然一种翩翩仙人之感,尤其是此时,阳光射进屋子,照在他的白衣之上,似笼了一层淡淡的雾,又似披了一层霞光,更衬得这个男人那张妖孽的脸更加妖孽了。

    我晃了晃神,走了过去,立刻就有仆人给我将案上的一盘肉端了过来。我道了声谢,冲他微笑,那人一愣,对我也笑笑,便退下了。哎,古人这种阶级思想真是根深蒂固啊!

    这个时期并没有什么桌子椅子的,人们都席地而坐,吃的都放在案上。最令我觉得痛苦的是这里的人都用手抓饭,用筷子吃饭是万万使不得的。

    我抬起头,看着齐婴:“嗯,可不可以给我拿双筷子,呃,不是,箸。”

    齐婴皱眉,“你不知道那是不合规矩的吗?”

    老祖宗啊!你不觉得用手抓饭很脏吗?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对他厚脸皮笑道:“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规矩是死的,咱们人是活的不是,再说了,那上过厕所的手,再来抓饭,你心里就不难受吗?”我说完,看到齐婴脸色变青了,微微侧过头,我感觉他是在吐,周围的仆人也纷纷侧头,手捂着嘴。

    我呼出一口气,“那个,你就给我箸吧。”

    齐婴硬是扯出一个笑,“来人,拿箸来!”不多时,我的手中多了一双筷子,开始欢天喜地地吃起来,齐婴却久久下不去手,手每伸到一半,就又缩了回来,喊道:“来人,拿箸!”

    “你是怎么知道嫪毐要谋反的?”齐婴在我吃的正欢的时候冒出这么一句吓死人不偿命的话,我呛着了,咳了又咳,一个仆人给我倒了水,递了过来,我连忙拿了过来,喝了下去。喝完,愣愣地看着齐婴,表示对他说的话我很茫然。齐婴又是那种嘲讽的笑,“怎么?你要说,昨天说的话你忘了?”

    “呃,呃,好像是这样的……”齐婴突然收了那种假笑,狠狠瞪着我,我立马闭上嘴,露出很狗腿的笑容,胡诌道:“其实,我之前的职业是巫女,你知道巫女是什么职业吗?”我看到齐婴皱紧眉头,哦,对了,齐婴是古代人,是不懂现代话的,那古代是怎么说“职业”这个词的,让我好好想一想。

    我继续道:“那个,职业就是,就是,干的事,那个每个人干的事就叫职业。”我看到齐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吧,我知道,我的解释失败了,于是道:“哎呀,不是啦,你不懂没关系,我以前做的是巫女,不是跳舞的舞,是巫蛊之术的巫。所以我能掐会算,自然知道嫪毐要谋反的啦。”

    他却狂笑起来,冷冷地盯着我,“你认为我可会信?哼!巫蛊之术,巫女,天下间,我齐婴最不信的就是怪力乱神之说,是不是将我当傻子耍?嗯?”

    呃,我低下头,心想,你最是不信怪力乱神之说,我也是不信的,可如今在你面前的活生生的我,可是从未来几千年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这又要怎么解释呢?我确实骗了你,可不然你要我怎么跟你解释,告诉你我来自你们这里的未来的几千年,学习过你们的历史,知道过不了多少天,嫪毐就会谋反,这是史书上说的,大哥,你会信吗?巫女,你不信,我说的真话你又岂会信?

    我就知道他不会忘记昨天我说的话,只得道:“信不信就由公子你了,我确实知道嫪毐要谋反,并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巫女,而是我知道如今吕相当朝,由于他与秦王母后之间的瓜葛,献了嫪毐给太后,秦王亲政,如今与吕相的关系可谓悬一线间,嫪毐又岂是甘于屈居人下之人,如今处处受秦王所制,又在吕相之下,岂会甘心,所以嫪毐谋反乃是必然。”

    其实,这只是一种胡说八道,但我只是说得极其正经,分析得似乎头头是道,而且用了如今这个时候的人所看到的所谓的表面的“真相”。嫪毐之所以谋反不就是怕奸情被发现,自己会受到牵连嘛。

    但齐婴对这话就很是受用啊,我说完了,他还在那儿陶醉,频频点头,哎,我无语了,这就是古人啊!根本没有可以沟通的可能性。不过齐婴这一关总算是过了,他也不再问了,便让我继续吃饭,但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我总是能感觉到齐婴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自此之后,齐婴就限制了我很多行动,只允许我在自己的院落活动,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我,只有莺儿能陪我,原本那些送给我当丫鬟的也被他收了回去,而且每日三餐也只在自己住处解决,终日见不到齐婴,想要抗议,想要人权都找不到人,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一个月,直到四月己酉日,秦王政在雍城蕲年宫举行冠礼并佩戴宝剑,嫪毐动用秦王御玺和太后玺趁机叛乱,攻向蕲年宫。秦王政得知后,发兵攻击嫪毐,嫪毐等叛臣被全部抓获。秦王政将嫪毐车裂,暴尸示众,并扑杀他与赵太后所生的两个儿子,母亲赵姬迁居椷阳宫。

    这一年注定不平静,秦王政首次亲政以来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如此残忍,似乎他的暴虐是与生俱来的。我知道之后的一年也是风波不平的,即公元前237年,吕不韦因嫪毐之事受到牵连,被秦王罢官。可真的是因为嫪毐吗?也许说不定,秦王早有把吕不韦处死的念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历史总是迷迷茫茫,虚虚幻幻,不知哪是真,哪是假。历史总是隐在迷雾之后,而真相却是不可窥见的,而且也没人知道嬴政的真实想法,一切也不过是后人的臆测罢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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