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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结发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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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齐婴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我不禁有些奇怪,便跑去问他,他起得晚,正在穿衣,我倒不在意,能看到此等美男更衣图,真真是鼻血冲天飞啊,我问:“齐婴,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回秦国啊?”

    “你不喜欢赵国?”他系上大带,回身问道。

    “不是,你不是说你布置完一些事宜就走吗?还没有办完吗?”

    “嗯,早就结束了。”

    “那怎么还不走?”

    “我刚到这儿不久,干嘛这么着急就走,你要知道,我从咸阳到邯郸,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在这儿才呆了一个多月,不够,不够啊!”他那摇头晃脑的意思,这人,非要让自己站到足足的便宜,这就是商人啊商人。他本是随性之人,七国之内皆有家,只是秦王是他要辅佐的人,秦国就像他的家一样。

    “对了,顿弱和月儿……”我还没说完,齐婴就要向外走,边走边说,“毕竟他们是父女,月儿的舞,顿弱看见了,也会记得,就像那年懿阳夫人的舞一样,他永生难忘。”

    月儿找到了她的父亲,却最终没有完成她的心愿,我记得她在送我今朝王宫的时候看着府门还有顿弱说过“那扇门,我真的很想拥有,和母亲,还有……”父亲,顿弱恐怕对月儿也是爱并愧疚着的吧。

    “齐婴,你穿的这么正式干嘛去?”我调侃道。

    “今日是古宁公主的生辰,宴请诸多好友,我自然是要赴宴的。”

    我惊道:“古宁公主的生辰?”他点点头,我嘟囔道:“干嘛大白天的办宴会?还要你去?弄得这么矫情。”看他有些奇怪的样子,看来又是听不懂我的话了,我明明觉得他的现代普通话有些提高的,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我解释道:“她怎么这个时辰设宴?晚上不是很好吗?”

    齐婴有些好笑,“她的生辰自然要父亲陪着啊,晚上,自然要与赵王王后王兄过的。”

    “那我可以去吗?”我还没看过古人的生日party是怎么过的呢,自然要去瞧一瞧的,齐婴二话没说,让我去准备准备和他走。

    我高兴地抓住齐婴的胳膊,笑得极其明媚,“我准备好了!”

    齐婴无奈,“就这行头,怎么不好好打扮打扮?”

    “你只要把我带去就好了,别的没什么,咱们快些走,别让公主等着急了。”我催促道。可齐婴连眼都不抬一下,狂傲道:“我齐婴不在,我倒要看看谁敢先开席?”

    我谄媚道:“对对,你不在,这宴会没人敢先开席,那咱们还去不去啊?再不去,那些人会饿死的。”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以为他们都是你啊!”我厚脸皮地笑笑,两人就去了古宁在宫外的宅子。古宁受宠,而且先王后是她的生母,赵王对先王后的愧疚使得他更加宠爱古宁,以至于在宫外给她建了一座宅子,比她在皇宫的宫殿还要壮观辉煌。

    我随齐婴入场,古宁看到齐婴的时候嘴都要咧到耳朵了,看到我眼神骤然变冷,眉头紧皱,笑容也一下子没了。但好在众人在场,她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嘴角咧了又咧,就是没有刚才的弧度大,从主座上离场,冲齐婴奔来。她一把握住齐婴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他,谁说古代女子保守的,这种公然表达爱意的方式,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

    “公子来了,公子请上座!”齐婴倒是没在意古宁的行径,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古宁握住他的手,不着痕迹地缩回了手,古宁有些尴尬。

    齐婴拉过我,问古宁道:“那她呢?她坐哪儿?”我冲古宁友好地笑笑,古宁看着我,我猜她在努力思索我是谁。我是厚着脸皮来的,虽说这样不好,可我实在是好奇心太重,想看看古代人的生日宴会模样,我也没想过有什么座位,齐婴提起,我很感激,只是我觉得古宁一定烦死我了。

    古宁道:“这位姑娘我并没有请,自然是要坐在宴会尾场。”

    “哦,这样的话,她还是有位置的,那我就坐在她身旁就行。”此话一说,场内立时寂静,本来齐婴来,就受到众人瞩目,众人纷纷注视这位曾经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公子,他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所有人都恨不得竖起八只耳朵听他说话,自然所有人都听到了,没听到的问问周围的就全清楚了,于是纷纷在心底猜测我是齐婴的什么人。古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继而用一种名叫‘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其实我也是很震惊的,拜托,你们不要再用这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了,我像是浑身上下长刺了一样。

    古宁还是笑,笑得有些假,缓缓道:“公子怎可坐在那位置呢?既然公子要与这位姑娘坐在一起,那不如两位上座。”古宁伸手指着主座,向齐婴行了一礼。

    齐婴摆手道:“不行,你是主人,况且今日是你的生辰,理应坐主座,怎么可以让我们的入座呢?”

    古宁极其艰难地吐出一个好字,轻声道:“但让公子坐在那等位置,是为妾之无理,不如,公子与这位姑娘坐在左侧上首。”齐婴看了一眼左侧的位置,想了一会儿,答应了,古宁让人来加我的位置,我就坐在齐婴的右侧。

    宴会之乐大多都是丝竹弦乐,觥筹交错,看来生日宴就比那些宴会多了几句类似‘祝你生日快乐’的贺词。我待得有些无聊,早知道这么无聊我就不来了,我以为古代人也会像现代人似的在生日宴会上闹一番,唉,人家这也太文明了。

    “公主,不如我们来做‘小雅’,公主若是又觉得好的,还可以收录,以后在其它宴会上命乐师唱出来岂不美哉?”我一惊,什么玩意儿?做雅?那不就是做像诗经里的那种诗?我望向说话的女子,这女子长得并不美貌,应该会很有才华,啧啧,怪不得提出这么高难度的比试。

    公主点头道:“孝姒的提议不错,那就比试吧。”

    孝姒道:“公主,咱们不如先让女子比试。”

    “好!”看来古宁有点跃跃欲试,显然有些兴奋过度,什么都不假思索地说好。

    “公主,咱们的人比较多,不如分组来比试,公主先和那位姑娘比胜负,”突然孝姒的手指向了我,我一个激灵地直起了腰,呆呆地看着她,她继续道:“然后胜者再与那位姑娘下方的女子比试,以此类推,教出胜者。”

    古宁皱眉看看我,继而嘴角弯了一个可以称之为狡诈的弧度,拍手道:“好!那就我先来。”说罢深情地看了一眼齐婴,齐婴却自顾喝了一口酒,谁也没看,仿佛场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古宁走到场中央,轻启朱唇:“宴中有女,无由来之;丝竹入耳,无心听之;灼灼光辉,窥其躲之;悠悠苍天,此人何故于此?”古宁说完,有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在座众人纷纷大笑出声,我虽然语文不好,但她说的这么直白,我怎么能听不懂,分明是在骂我。哼!比就比,怕你?我站起身来,也走到了场中央,挑衅地对古宁笑了一下,古宁瞥我一眼,便看着前方,不再理我。

    “天上挂明月,地上长青草;春来发几枝,处处皆芳草。”我刚说到这儿,座上人亦大笑不止,只不过他们笑的是我做的所谓的‘小雅’,古宁也在偷乐,笑吧笑吧,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我继续道:“宴中有狗吠,狗自王庭来;问曰其何名,答曰不可说。”

    我一说完,古宁的脸色顿时变了,也笑不出来了,看着我,怒道:“放肆!”

    我吐吐舌头,“公主,我怎么了?”

    “你敢骂我?”

    “我骂你什么了?”

    “你骂我是狗!”

    “公主冤枉我了,我没骂你。”

    “你骂了!”

    “我真没骂!”

    “你骂了!”

    “好吧,我骂了,我骂你是什么来着?”

    “狗!”

    “那你是什么?”

    “狗啊!”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我若有所悟道:“哦~,原来公主是狗,那怎么能算是我骂你了呢?”我觉得有些好笑,这女人,果然是一根筋,刁蛮任性,也没有容人之量,既然是你先惹我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回到齐婴身旁,齐婴对我一笑,我蹭到他身边,问道:“惹了她,你能摆平不?我不会被咔嚓了吧。”齐婴皱眉,唉,他又听不懂了,我解释道:“就是我今日这么骂她,让她那么生气,她会不会让赵王杀了我啊?”

    齐婴抿唇,我撅嘴道:“笑就笑呗,干嘛啊?”他笑出声,宠溺地摸我的头,“有我在,不可能,我定保你安然。”我有些小感动,对他感激一笑,“那你要帮忙解决掉这个刁蛮公主哦。”

    齐婴道:“她的性子确实应该改改了。”

    让我和她这么一闹,宴会也很难进行下去了,最终以齐婴的一句:‘公主之雅美如画,洛儿的小雅较新鲜脱俗,两者都是绝世小雅,就都记下吧,以留后人世’而结束。

    众人“……”

    我当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众人几欲晕倒,宴席不欢而散,我在想,齐婴之所以带我来就是来捣乱的。从古宁府中回到齐婴府中,他的眼角一直流露出笑意,看来他是看这场笑话看得极其开心。

    回到府中,他送我回我的院子,他刚要转身离开,我叫住他,“齐婴!”他定住身子,“嗯?”

    “呃,那个,”我将自己的一根头发扯了下来,“你也扯下来一根。”齐婴笑而不语,但还是依我言扯下了一根头发给了我,我拿过他的头发,将我与他的头发结在了一起,说道:“还记得懿阳夫人的发结吗?”他点头,我继续道:“那是一种方式,两个相爱的人相互交换一缕头发,懿阳夫人说那是相思结,而我这是结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愿结发与君长相思。

    “你总是有那么多的怪想法,结发,你是说将你的发与我的发结在一起吗?”

    “恩。”我低着头,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他。

    “你是说这个就像懿阳夫人和顿弱的相思结吗?”

    “恩。”

    “你是想说要与我结发为夫妻吗?”

    ------题外话------

    最近好多事,脑袋好乱,弃文的想法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大跳。又想到就算只有一个读者,就算只有一个人支持,也该坚持下去,文是给别人看的,也是写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