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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问了一遍才知道此周姑娘非彼周姑娘,侧妃的人选定的是安国公庶子的嫡女,而求见的那个是已经见过一面的表姑娘。

    许莲先是嫌弃了一下世家复杂的内部环境,有点搞不清楚这位未来的侧妃到底是属于嫡出还是属于庶出,说来这样的身份来做侧妃合不合适她一点都不关心,只要不是表姑娘怎样都行,不然到时候真掐起来,皇后肯定护着外甥女,那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说话间,周菱已经被迎了进来,行礼看座上茶,许莲正脑补着表姑娘为妹妹或者姐姐来试探下虚实或者来个下马威是该说些什么,周菱坐定便道:“娘娘来这么一手固然高明,就不怕引人怨恨徒添后患。”

    许莲:我高明什么了我?

    周菱对她的不接话理解成了故作姿态,当即给了许莲一个“装,你再装”的表情,弄得许莲更加一头雾水。

    也只是聊个天,不用玩什么心领意会,微表情解读吧。

    “娘娘放心,臣女与周蕴自来不对盘,若她能在娘娘手下吃上苦头,臣女求之不得。”

    许莲:...这得是有多深仇大恨。

    都说因为共同的敌人是成为盟友的一大动机,不排除表姑娘是想用这招和她套近乎,许莲倒不至于被她这样一说就激动地好像找到了组织,但借此机会打探下虚实还是可以,顺势就问了周蕴其人手段如何为人如何云云。

    周菱一副“那都不是事儿的样子,何必我多说”的样子回道:“如今娘娘一出手不就让她晚了一年进宫,等她真成了侧妃,想必娘娘一根手指头就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手指头哪有这么粗,你以为是萝卜啊。

    许莲腹诽完才猛然惊醒过来,晚了一年是什么鬼,还说是用因为她的缘故。

    周菱见许莲惊讶不解的样子不似作伪,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解释了一遍,如果说之前周菱还对许莲的态度还带有一点敬佩和试探的话,说完之后周菱的整个状态就成了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欺骗。

    许莲已经无暇去关注表姑娘的心里状态了,她听完之后有一种整个人都不知该好还是该不好的感觉。

    纳侧妃事宜基本已经敲定了,临了太子透露出纳妾可以,时间有点早,不如再等一年的意思,于是新上任的钦天监占吉的时候就扯了个属相生辰的理由表示这个侧妃年满十七再进宫为佳,延平帝还在病重,纳妃的事都答应了也不会去在意这些细节,皇后做了主,先把意思透露给了国公府。

    所以周菱就知道了,和其他人一样把这一出脑补为许莲的手腕独到,枕边风一吹,就成功说服太子将人进宫的时间卡晚了一年。

    许莲:流言什么的就知道冤枉人,还枕边风,他枕边只有老娘流过的一小滩口水。

    交流到此就出现了障碍,宫人上来换了一轮茶点缓和下诡异的气氛,许莲先开了口,坦陈地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误会个毛,就是她作太久了,太子有点受不了了,来了这么一出来安抚了下她作死的孕妇牌玻璃心,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表姑娘给剧透了。

    表姑娘也有点囧,没有猜到事实的走向会是这样,看着许莲轻笑了一声:“臣女早该猜到的,娘娘确实有比常人更好的运气。”

    许莲:“呵呵。”刚刚还是实力的,一下就变成运气了。

    之后表姑娘完成了态度的转变后还是很信守承诺(作为许莲当初坦陈相告的回报)地科普了下另一个周姑娘的具体情况,许莲听完之后得出了几个结论。

    第一,女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有血缘关系的所谓姐妹最为可怕,因为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卖的连汗毛都昭然若揭于人眼下。

    第二,所谓情敌也许真的不用脑补过度,在听表姑娘举了几个事例讲述了另一个周姑娘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是如何被秒成渣后,她一下就有了我行我上的信心,这种等次的怪物,听起来也不是那么难刷嘛。

    第三她开始怀疑表姑娘如此呕心沥血,事无巨细,将堂妹卖了个干净不是另有所图地打算开启碧莲模式,也不是曲线救国地还对她男人有兴趣,而是这表姑娘根本就是个弯的,而且弯的对象是她。

    第三点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绝不是无的放矢,许莲是这么分析的:这辛辛苦苦地和她安利这个安利那个的,不是因为爱都找不出什么别的理由了,如今再想想,当初秋宴上的一碟子蟹肉,到后来帮她在皇后那里圆话,再到如今为了她的婚后生活的安定而贴心的科普情敌属性操碎了心,真是满满都是戏,细思恐极啊。

    周菱突然发现局于上首的太子妃看自己的眼神满满都透着惊恐。

    恰逢此时,太子进来了。按现世的伦理礼教观,同辈的需要避嫌,在没有长辈在场的情况下,表姑娘就不适合和太子共处一室,许莲在也不适合,因此周菱顺势就告辞退出去了。

    许莲长出一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这劳什子所谓礼教规矩过,艾玛,要是表姑娘下一秒就张口和她表白,那她是真不知道怎么接啊。

    而且周菱走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目不斜视,不要说和她男人来个目光的交汇,估计那个角度能瞟到个鞋子就算不错了。这要不是刻意的或者心里有鬼,就是完全不把男性生物放在眼里,她男人虽然不是那种苏文必备的少女杀手,不至于说是个女的见了都恨不能给他生猴子,但也不会到见之生厌不如不见的地步,许莲不由愈加坚定了表姑娘对男的没兴趣的认定。

    突然觉得和这个比起来,侧妃神马的真的弱爆了。

    太子见了这一出,觉得有些好奇:“倒不知你们还有交情。”

    交毛线情,没有。许莲把头摇似拨浪鼓,转移话题向太子求证了下纳侧妃事宜延迟的真伪,得到了肯定回复,鉴于她实在做不出什么感动地泪流满面的样子来就直接将这事略过了,委婉地给了太子一个“你的体贴我心领了的神情”,问起了别的。

    “万岁宴近在眼前,寿礼的事有着落了吗?”

    “一幅寿字即可,不必弄什么花哨。”

    意思就是走个过场就行了,费那闲工夫纯属有病。

    许莲“哦”了一下就没话了,他是一副寿字就可以解决的事,她该怎么办呢?

    万圣宴最终也没有按时召开,延平帝的意思是不必劳命伤财,大费周章,不如存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所谓不时之需,也就是攒军备,意思就是说他老人家身在病中,还心系前方,等待着时机为边境的人民所受过的苦难讨回公道。

    每到这时候,许莲的啪啪打脸功能就准时上线:别拗着一副千古明君的造型了,那都没有用,不是要充盈军饷,提高战力吗,前两年也没见取消什么宴会啊,这会作秀就显得稍微有点晚,真的应该早点的。

    许莲纠结了半天,自己的寿礼终于送出手了,从太子的收藏品中淘出来的一幅画,青山不老松有寿比彭祖的好寓意,俗是俗了点,总挑不出错。在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太子面部纠结的表情明显有点心痛,但是自从出了侧妃问题后,太子对她的纵容一下提升了好几个等次,再怎么滴血也还是给了,粗人许莲横看竖看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送出去了也毫无压力。

    寿礼方面太子和三皇子都算寻常,反倒是二皇子冒了头,不知从那处寻着了一只白鹿献给了延平帝,得此祥瑞,延平帝当即眼不花了,头不晕了,上五楼也不喘气了,对一直没什么存在的二皇子表示了极大的赞赏。

    时过中秋,许莲的孕期也满了三月,再封侧妃的旨意下过,风头正劲的时候对外宣布了许莲有孕的消息,虽然还是起了些波澜,总体还算把控的住,没有什么特别放肆的类似与这是许莲和隔壁老王怀的之类的流言。

    许莲还是要感谢政-府感谢人-民给了她和她孩子重新做人的机会,尤其是感谢帮她挡枪的那位周姑娘,有了这出,若是以后俩人迫不得已开掐的时候,她也会记得今日之功,力道轻点的。

    怎么说,她肚子里怀的也是皇长孙,孕事一公开,延平帝明面上还是表示了重视了,赐了很多寓意美好,市价昂贵,实则没有半点实用之处的东西下来让许莲表示下感恩戴德,皇后则实际的多,亲点了几个靠谱的太医照顾许莲的胎,安胎补品等流水而来,还另赐了个柳嬷嬷来照顾许莲的身子,从此许莲才明白她之前,在韩嬷嬷手下的生活是有多幸福而她却不自知。

    悲惨待产生活暂且按下不表,被取消的万岁宴后,宫中风平浪静了不过一月,延平帝病愈,连下三旨。

    一封三皇子为裕王,年十五即带生母前往封地。

    二加封淑妃为贵妃,命其随侍骊山行宫。

    三称自己身体不济,然社稷江山需人承继,故命太子监国,二皇子从旁辅佐。

    许莲表示呵呵哒,又没有太平日子过了真是好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