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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为了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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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杀气,殷卧雪放下戒心,转身,映入眼里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她见过他吗?

    殷卧雪快速在脑海里,将记忆回放了一遍,完全没有映像了。

    两人站在一起,四目相对,很有默契的继续沉默着。

    微凉的夜风吹乱她鬓边的长发,少许的发丝因被雨水打湿而贴在脸颊上,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凄美。

    殷卧雪无心理会,任思绪飘飞。

    “忘了傅翼,忘了萧莫白,忘了苏卓然,忘了……孩子,忘了恩怨,忘了这里的一切,跟我走。”温润的声音缓缓的划出,犹如激起了层层的波浪。

    殷卧雪一愣,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一袭月牙白,飘逸似仙。

    男子走近了她一些,抬手指腹划过她的额际,微微往下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掠到耳后,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娇颜。

    殷卧雪对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后猛然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虽没嗅到杀气,也感觉不到危险,但他对她来说终究是陌生人,对于陌生人的碰触,她很不习惯。

    对她的排斥,男子并不在意,温润如水的声音再次从薄唇里划出,说道:“傅翼也好,萧莫白也罢,他们都只是你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你跟他们不适合。”

    “你是谁?”殷卧雪秀眉微蹙,这男子到底是谁,傅翼也好,萧莫白也罢,是不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他们适不适合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他的样子是有备而来,还将她的资料调查的清楚,只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她的事迹调查了一点点,便跑来找她,是他大意,还是他过分自信?

    男子踌躇了一下,收回僵硬在空中的手,温柔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悲伤。“十年前,南王庙。”

    “十年前,南王庙。”殷卧雪喃喃念道,突然,恍然大悟,她记得南王庙的原因是,她跟殷眠霜第一次离开帝都,怕哥跟皇叔发现她们留书出走派人追她们,她们连夜赶了三天的路,最后实在是没体力了,就在南王庙休息,还遇到一群人以多欺少,她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她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出手相救。

    为此,她还受了伤,还好她伤得不重,那个被她救下来的人却伤得很重,幸亏她的医术精湛,否则,没人救得了他。

    “想起来了?”温润的嗓音带着盅一般的*,男子嘴角荡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一步跨前,长臂一勾,将殷卧雪紧抱在怀里,脸埋进她颈窝处,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后颈,撩人般的酥麻,让殷卧雪不由得浑身颤抖。

    殷卧雪愣住了,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抱自己,陌生的怀抱,感觉却是莫名的熟悉。

    脑海里出现另一抹身影,殷卧雪猛然摇头,纤细的手击向他的脖子,指尖碰到他肌肤的那一刻,殷卧雪心软了,狠不下心,咬了咬牙,手改去推着他的肩。“放开我。”

    “不放,再也不放了。”温润的嗓音,霸道的气焰,男子双臂收紧,就怕一有点松懈,怀中的人儿就消失了般。

    她是他找了多年的小仙女,得知她就是他要找的小仙女后,他很彷徨,一边是他的执着,一边是他的挚友,纠结了许久,在莫如风的开导下,他决定退出,放弃他的执着,成全他的挚友,可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

    执着了这么久,怎么能说放弃便放弃,这几个月,他走过许多地方,跟以前一样,唯一不一样是心,以前他寻寻觅觅的找小仙女,现在他纯粹是在缅怀,以前每走一个地方,他带着希望,带着期盼,可现在希望没有了,期盼没有了,心空空的。

    他突然发觉,找寻是他活下去的支柱,现在支柱没了,他不知为何而活了。

    “放开,我不认识你。”字字清晰,殷卧雪没有动武,而是用了最直接,最有效的一招,左膝一弯,往上一顶。

    在南王庙,她救的人是孤傲绝,不是他。

    “啊。”男子很顾及形象,没有夸张的抱着胯下在地上打滚,弯腰单手按在石凳上,额头全湿了,也不知是雨还是冷汗,痛得牙打颤,足以见殷卧雪那一脚有多重。

    “喂,你……你没事吧?”殷卧雪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万一把他踢成了太监,那该有多少女人会心碎啊?

    他这张脸,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心。

    这丫头,这招跟谁学的?

    “你说呢?”男子咬着牙,仰起头望着殷卧雪,而殷卧雪微微弯着腰看着他,柔软的发丝轻拂过他的脸庞,男子一愣,闭上双眸享受着那尤如风一般*的碰触。

    他在陶醉什么?

    “看你一脸春风满面的样子,应该就是没事了。”殷卧雪站直身,将男子披在她身上的长袍还给他。

    看着殷卧雪毫不留情取下自己的外袍,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受伤,闭上双眸,睁开之后归于平静,静的如同波澜不惊的池水。

    男子轻轻拉着殷卧雪的手,轻声道:“你要对我负责。”

    “神精。”殷卧雪大力甩开男子的手,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卧雪,你太伤我心了,这么快就忘了我。”男子捂住心口的位置,一副痛苦失望的样子。

    “不说就算了。”殷卧雪转身欲走,他不说,她也不想知道,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殷卧雪不想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孤傲绝。”男子吐出三个字。

    殷卧雪一愣,回身,打量着男子,冷笑一声,说道:“我认识孤傲绝,他不是长成你这样。”

    经她这一提醒,男子恍然大悟,拍了拍腿,他都忘了,他易了容,撕掉脸上的假面皮,露出他原本的面容。

    殷卧雪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孤傲绝。“你又回来做什么?”

    殷卧雪记得,孤傲绝离开时,她跟他说得很清楚。

    “放不下你。”孤傲绝说道,他走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如风都来傅氏皇朝了,苏卓然也在,除了放心不下她,也放心不下傅翼,苏卓然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更清楚苏卓然跟傅翼之间的仇恨。

    孤傲绝一直觉得,在这世上,苏卓然跟傅翼,要不老死不相往来,要不放下仇恨,否则,一旦两人动起手来,不是你死,便我亡。

    “孤傲绝,忘掉在南王庙发生的事,忘掉我救过你的事。”殷卧雪说道,孤傲绝沉默,她知道,他不是默认,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如今的身份是萧莫白的王妃。”

    “你不是。”孤傲绝果断的否定,见殷卧雪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又说道:“我去过萧氏皇朝,萧莫白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假,但你绝非他的王妃,他给你王妃的身份,是让你回傅氏皇朝复仇方便,卧雪,你别再用萧莫白来拒绝我,没用的。”

    他还真下了番工夫,殷卧雪无话反驳,他说得对,傅翼相信,是因为傅翼没派人去萧氏皇朝调查,只要一查,便知晓所有的事。

    “傅翼不是你的挚友吗?”殷卧雪又开口,萧莫白在他面前没用,傅翼呢?她就不相信,他还能若无其事的说没用。

    “那又怎么?”声音温和,语气平静,孤傲绝眸子里染上了执着的坚定,他放弃了一次,也退让了一次,几个月下来,翼跟她的关系还未见好。

    他把翼当兄弟,翼也将他当兄弟,为了兄弟,他可以退让,翼为了兄弟,也可以……孤傲绝有些不确定了。

    他不会为了女人,跟翼兄弟相残,他只会跟翼公平竞争,若是他输了,他就输得心服口服,若是赢了,这只能怪她跟翼有缘无分,而他跟她,有缘有分,为什么要退缩呢?

    “我爱傅翼。”殷卧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等她说出口之后,自己都被吓倒了。

    这样直白的爱语,她都没对傅翼表白过,却对孤傲绝脱口而出,太奇怪了,太让人难懂了。

    同时,殷卧雪也茫然了,难道这就是她的心,依旧爱傅翼,在她以为,她对傅翼的爱,经过这些事后,早就淡化了,其实不然,若是真爱,怎能说忘便忘,说没便没。

    她对傅翼的爱是真,对傅翼的恨也是真,没有爱,哪来的恨,没有恨,哪来的爱,这么简单的道理,殷卧雪岂会不懂。

    她不承认,不代表就不爱了,她只是将他的爱,用恨压抑在心底,一处别人触及不到的地方。

    殷卧雪转身,决然离去。

    孤傲绝身子一僵,眼里浸染伤痛,身子一闪,挡住殷卧雪的路,握住她的双肩。“你跟翼不适合,翼爱的人是殷眠霜,你错许了芳心,他终不是你的良人。”

    殷卧雪猛地抬起头,对于孤傲绝的话,她无法反驳,他说得对,傅翼爱的是人是殷眠霜,没有爱,哪来的恨,没有恨,哪来的爱,她对傅翼是如此,傅翼对殷眠霜又不是如此吗?

    即便是傅翼不爱殷眠霜了,真爱她,爱她殷卧雪,她跟傅翼之间的爱,是因殷眠霜而起。

    当年,殷眠霜伤傅翼,十年后,傅翼在傅氏皇朝站稳脚跟之后报复,五年前,傅翼伤了她,五年后……

    她跟傅翼,其他很相似。

    “他不是,也不会是你。”谁是谁的良人,谁有说得清楚。“孤傲......”

    “嘘。”孤傲绝做了个静音的手势,俯在她耳边,低声道:“他来了,别让他知道我来找过你,我会再来。”

    孤傲绝斜身,在殷卧雪额头上落下温柔的吻,纵身跃上房顶,身影很快就消息黑夜里。

    他会去找翼说清楚,但不是现在,在这个时候,他不想去给翼添加不愉快,等所有的事情平息之后,他就会跟翼说清楚,他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对别人,或许他会,可是对傅翼,他绝对不会,说了公平竞争,他就会公平竞争。

    虽说,他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不过没关系,他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

    孤傲绝走后,殷卧雪呆滞在原地,内心激动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站在这里淋雨。”傅翼脱下外袍包裹着殷卧雪娇小的身子,擦了擦了她脸颊上的水珠,语气带着指责。“你的身子本来就弱,还跑出来淋雨,生病了怎么办?恒儿还没找回来,万一你再生病了,你让我怎么办?”

    殷卧雪错愕的抬起头望着傅翼,余光又瞄向屋顶,走得好快,见傅翼脸上除了指责,并不见其他表情,难道他真没发现孤傲绝。

    “看什么?”傅翼横腰抱起殷卧雪,大踏步朝皇宫走去,回到寝宫,直接抱着她朝寝宫后的浴池走去。

    浴池中放满了暖暖的泉水,傅翼想要褪去殷卧雪身上的湿衣衫,却在他脱掉他给她披上外袍时,殷卧雪阻止了。

    “卧雪,我没有其他想法。”傅翼说道。

    殷卧雪看着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他,双手紧紧的抓住衣领,傅翼也坚持,他就是要帮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若是再退缩,她就会离他远去。

    恒儿被抓走后,殷卧雪就直白的问他,恒儿是不是他们的孩子,是不是那个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孩子。

    若是以前,他会斩钉截铁的否定,经殷卧雪这么一说,他也怀疑了,本想去找阴诺诺问清楚,恒儿是不是那个孩子,阴诺诺最清楚。

    殷卧雪却阻止了他,恒儿下落不明,为了孩子的安全,不让他打草惊蛇。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越来越觉得恒儿就是他们的孩子,恒儿是阴诺诺所生,却排斥阴诺诺,卧雪一出现,恒儿就贴了上去,完全没有陌生感,孩子的感觉是最真实的,也有一种情,母子情,与生俱来的,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却深入人心。

    试问一下,天底下有那个孩子,不跟自己的母亲亲,反而跟别人亲。

    “卧雪,如果恒儿真是我们的孩子,你就不可能离开,恒儿爱我,也爱你,无论是与我分开,还是跟你分开,恒儿都不会快乐,你忍心恒儿不快乐吗?”傅翼问道。

    殷卧雪沉默,恒儿若真是他们的孩子,她不可能将他跟傅翼分开,就算她将恒儿带回殷氏皇朝,小家伙也未必快乐,傅翼是他的父皇,傅氏皇朝是他的家。

    恒儿虽跟她亲,却离不开傅翼。

    “卧雪,为了恒儿,我们必须得在一起。”这个时候,傅翼不是在趁火打劫,他只是在叙说实事。

    恒儿若是真是他们的孩子,那么,恒儿就是他跟卧雪之间的一个转折点。

    “恒儿真是我们的孩子吗?”殷卧雪喃喃自问。

    听到“我们”两个字,傅翼心里一阵激动,他没听错吧,她用得是“我们”,而非我,我们……我们……

    “是是是。”傅翼一把将殷卧雪抱住,连说了三个是字。“几乎不需要证明了,我敢肯定,恒儿就是我们的孩子,他跟你亲,跟你哥亲,就是不跟阴诺诺亲,小家伙感觉出,阴诺诺不是他的母亲,他不知如何表达出来,所以,只有排斥。”

    殷卧雪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老天对她真的很好,也很讽刺,不是讽刺老天,是在讽刺自己,她的儿子,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她却还在找。

    殷卧雪很后悔,她怀疑过,却没有勇气去验证,她早应验证一下,若是结果不是,也不会影响她对恒儿的爱。“我不该逃避,我不该逃避,若是我早一点验证一下,说不定……”

    “不关系,只是早晚的事,恒儿不会怪你,他那么懂事。”傅翼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她的秀发湿润,真担心她会受寒,说道:“卧雪,我帮你……”

    “不。”殷卧雪拒绝,突然之间,她不敢,不敢在傅翼面前脱衣衫,她害怕了,害怕傅翼看到她身上丑陋的疤痕。

    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更别说他了。

    “卧雪。”傅翼握住她的双肩,很是认真的看着她,殷卧雪愣住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执着。

    犹豫了很久,殷卧雪开口道:“地狱池……我身上……”

    殷卧雪没说清楚,但傅翼却听明白,地狱池里养的全是蝗虫,他曾经将许多人丢进地狱池,目睹那些人被蝗虫咬,捶死挣扎的画面,血腥又残酷。

    傅翼没说话,殷卧雪却站起身,背对着傅翼,将身上的衣衫退去,只留下一抹胸与白色长裙,她没有脱完,傅翼却震惊到了,他虽有心里准备,当亲眼目睹,心还是在颤抖,暴露在外面,那原本洁白的肌肤上,全是疤痕。

    傅翼起身,颤抖的手抚摸上那些疤痕,心痛得无以复加,悔恨不已。

    指尖下那些奥凸的疤痕,是因他……

    “卧雪……”对不起,对不起,傅翼声音哽咽,也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在这个时候说,显得太多余。

    “很丑?”殷卧雪明知故问。

    傅翼摇头,殷卧雪背对着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傅翼没回答,用行动告诉了她,俯下身,唇落在那些疤痕上,当他冰冷的唇落在她的肌肤上时,殷卧雪浑身一僵。

    殷卧雪挣扎,却被傅翼阻止,他吻得很仔细,吻得很认真,吻得很痴情,仿佛要将她身上的每个疤痕都吻一遍。

    殷卧雪放弃了挣扎,也没阻止他,任由他吻着他身上的疤痕,对她来说,她要的不是怜惜,她要的是真心。

    傅翼褪去她身上的衣衫,将她身上的每个疤痕都给吻了一遍,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能用行动告诉她。

    若说她身上的疤痕不丑,骗不了她,可是他不在意,她能回来,他已经很满足了,他连她是萧王妃的身份都接受,还会肤浅的在乎她身上的疤痕吗?

    许久,傅翼抱着她走进浴水里,冰冷的肌肤触碰到暖水,殷卧雪颤抖了下。

    当她意识到傅翼要做什么?

    殷卧雪快速抓住他的手臂。“我自己来。”

    “我帮你。”傅翼沙哑的声音魅惑的说道,见殷卧雪还不放手,又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你害什么羞?”

    “我不是害羞,我是……”殷卧雪咬了咬牙,无力的松手。

    她清楚,只要是傅翼执意要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他要给,她拒绝不了,他要取走,她挽留不了。

    傅翼不是第一次帮她洗身,却是第一次让她感觉不自在,心里憋得慌。

    现在的她,因为这身疤痕,殷卧雪没有自信了。

    “是什么?嗯?”傅翼问道,殷卧雪沉默,傅翼也不执着,说道:“放松。”

    放松,谈何容易,身子紧绷成这样,活像是上刑场似的,殷卧雪心里堵着气,那能如傅翼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