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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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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凤吃不了,殷卧雪还是喂进她嘴里,吞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最后碗见底,殷卧雪哽咽道:“没有了。”

    “这么快,我还没吃过,不过,我知足了。”歌凤笑道,她是真的知足了。

    萧莫白不忍看她,目光落向另处,面对不少死生的他,见到这样的歌凤,他也有情绪。

    殷卧雪拿出手帕,给歌凤擦着嘴角,不是擦汤泽,而是血,歌凤仿佛知道殷卧雪在流泪,抬起手,摸着她的脸,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王妃,一定要将恒儿毫发无伤的救回来。”

    这段时间,跟恒儿相处最久的就是她,恒儿本就讨人喜,歌凤即便不说,可是她是喜欢恒儿的,保护恒儿,绝非听命于殷卧雪,而是真心想要保护小家伙。

    殷卧雪心一痛,临死前歌凤也放不下恒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会的。”

    歌凤靠在萧莫白的肩头,眼皮变的十分沉重,气若游丝的说道:“王爷,其实,奴婢……奴婢……”

    萧莫白轻轻的拥着歌凤,静静的听着,可歌凤就是说不出来,缓缓问道:“歌凤,后悔过吗?”

    后悔跟着他,后悔来傅氏皇朝吗?

    当初让她跟着来,萧莫白问过她,如果她不愿意,他不会逼她来,从陪卧雪回到傅氏皇朝之前,他就知道,中途他会离开,他需要一个心甘情愿保护照顾卧雪,又让他放心的人,歌凤是首选,可他也了解歌凤,所以,他没有命令她,而是问她的意思。

    歌凤虚弱的摇了下头,说道:“奴婢不后悔,永不悔……”

    不后悔,永不悔?

    殷卧雪闭上双眸,泪从眼角滑落。

    “王妃,奴婢……最后一个请求……求你……照顾……王……”歌凤的思绪渐渐有些混乱,眼角、鼻孔、耳朵、嘴角都溢出了黑红的血丝,但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七孔流血,明明是惊悚的一幕,他们却觉得,歌凤脸上的笑容特别的灿烂,好似,她在用最后的生命在笑,在演绎自己最后的一刻。

    歌凤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身子仿佛凋零的花朵,瘫倒在了萧莫白的腿上,她没有闭眼,嘴角却含着笑,眉头深蹙,那渲染了血的地方异常的刺目。

    这样的她,任谁看了她都是死不瞑目,可是萧莫白跟殷卧雪知道,她瞑目了,而且,走得很安详。

    歌凤才十二初头,她还没有殷卧雪大,她的人生才光光开始,在她最芳华的时候走了。

    殷卧雪眼眶含泪,神情呆滞,手中的碗滑落,碗并没有摔碎,伸手轻轻拂过歌凤的脸,她却没去动歌凤睁着的眼睛,因为她知道,歌凤不希望是她,歌凤希望的人是萧莫白。

    殷卧雪轻轻的擦拭掉歌凤脸上的血迹,每一下都很仔细小心,喃喃自语的说道:“歌凤,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将恒儿救回来,若有下辈子,换我来听你的话,为你阻挡一切。”

    萧莫白抬起手,让歌凤的眼睛合上。

    两人出宫将歌凤的尸体火化,装进骨灰盒里,由萧莫白拿着。

    “莫白,你送歌凤回萧氏皇朝吧。”殷卧雪开口,歌凤不喜欢傅氏皇朝,生前没回去,死后带她回去。

    萧莫白脸色有些凝重,冷邪的脸上有着些许的惊诧,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让他离开,她能应付得过来吗?

    殷卧雪垂眸,说道:“莫白,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在忙什么?回去吧,萧氏皇朝没你真不行。”

    “可是……”

    “没有可是,你也别担心我,相信我,我有办法。”殷卧雪打断萧莫白的话。

    “卧雪……”萧莫白迟疑了一下,叮嘱道:“有事多去跟傅翼商量。”

    “我会的。”殷卧雪点头,莫白帮她太多了,歌凤都为了她而死,她不想莫白因她,让萧氏皇朝处于危机之中。

    “别被假象所蒙骗,也别急着想要救出恒儿,或许,恒儿被抓走,可以帮你调查出当年调换你孩子的人。”萧莫白说道。

    “我知道。”殷卧雪垂眸,她最不想利用的就是恒儿,不想将恒儿立于危险之中,可是,她不让,别人却不放过恒儿。

    “珍重。”歉意的话,不需要说,萧莫白心里清楚,自己再留在傅氏皇朝的后果,这个时候她也需要他,他更清楚,因是留下来,傅氏皇朝就会处于风浪之中,她会因此而自责愧疚。

    “珍重。”殷卧雪目送萧莫白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她视线内,她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人只是抓走恒儿,并未伤恒儿,可见他的目的并非恒儿,而是她,或是傅翼,她也不用去找,只需等待,等那个人来找自己。

    傅翼得知消息赶来,见殷卧雪并没跟萧莫白一起走,松了一口气,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在他们的孩子没找到,恒儿又被抓走,她岂能安心离开。

    傅翼没打扰殷卧雪,像她刚回来的时候,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三日后,恒儿失踪了,傅翼并没派人去找,那人能神通广大在东宫大开杀伐,掳走恒儿,绝非一般的人,派人去查,一定是徒劳,所以,只能等。

    这三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殷卧雪,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却知道彼此心中在想些什么。

    恒儿失踪的消息,除了两人,连莫如风跟银面都不知情,阴诺诺却知道跑来东宫闹。

    “翼,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她会照顾好我的恒儿,现在呢?你们的孩子还未找回来,她就疏忽恒儿,还让恒儿被坏人掳走了,你不去找就算了,还陪着她。”阴诺诺指着殷卧雪,愤愤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恒儿被掳走的事?”傅翼危险的眯起眼睛,殷卧雪冰冷的眼眸也落到阴诺诺身上。

    “我……母子连心,我早就有预感,所以才找你,你却拒绝了,现在好了,我的担忧成现实了。”说到最后,阴诺诺近乎是用吼的。

    人家一句母子连心,殷卧雪跟傅翼都无法反驳。

    “都怨你……”阴诺诺犀利的目光看向殷卧雪。

    “行了。”傅翼不想听阴诺诺指责殷卧雪,说道:“想要恒儿安平无事,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

    “我……”她当然知道,傅翼没走露消息,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若是她将消息走露,傅翼一定会怪她。

    目的达到,多留无疑,阴诺诺朝傅翼福了福身,离开东宫。

    韩茹雅站在窗户下,望着窗外,她要不要去一趟东宫,自从上次卧雪离开后,她就再也未见到卧雪。

    卧雪一定是生她的气了,韩茹雅正在纠结时,门被推开,韩茹雅没理会,会进这个房间的人,除了给她送饭菜的烈焰,就只有莫如风了。

    “莫王妃,有人让我将这个交给你。”宫女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书信交给韩茹雅,

    韩茹雅拿着书信,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宫女已经走了,追出去却不见宫女的身影。

    她不认识那个宫女,在这里只有她和烈焰,低眸,看着手中的书信,会是谁呢?

    韩茹雅犹豫了一下,拆开看,当看到上面的笔迹时,整个人傻住了。

    这是杜大哥的笔迹,她在傅氏皇朝的皇宫,杜大哥是怎么让人将书信送到她手中的。

    “谁给你的?”莫如风阴沉着一张脸,一听他的声音,韩茹雅反射性的将书信藏在身后。

    “没……没什么?”若是别人写给她的,给莫如风知道又何妨,可是,是杜大哥的书信,即便没看内容,可她能想象到杜大哥会写什么内容,她并不是第一次收到杜大哥的信。

    “没什么?”莫如风逼近她,韩茹雅往后面缓缓挪动着身子,每一步都走的艰难,直到莫如风在她的面前停下。“杜威写给你的。”

    “不……不是……”韩茹雅反射性的不承认。

    “韩茹雅,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谎的?”莫如风冷哼一声。

    “我……”韩茹雅刚吐出一字,莫如风大手扣住她的肩,一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夺走她手中的信。“你……还给我……”

    “想要。”莫如风扬起信,无论她如何抢都抢不回来,莫如风没看信,而是直接用内力将信给毁了。

    “莫如风。”看着着火的信,韩茹雅急了,也怒了,抓起莫如风的手,一口咬了下去,莫如风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咬自己。

    直到尝到了血腥味,韩茹雅才将嘴给松开。

    莫如风没问她信中的内容,他可不想自找打击。

    突然,韩茹雅抬头望着莫如风,凄美的一笑,问道:“想知道杜大哥信里说了什么吗?”

    “不想。”莫如风直接拒绝。

    “可是我想说。”此刻的韩茹雅,宛如报复使者一般,她也有她的底线,莫如风毁了她的信,就等于是毁了杜威的心,虽然杜威的心早就被他给毁了,他真要做得这般绝吗?拆散了他们,还不许他们通信,断绝他们的来往就算了,通通书信能犯什么事?

    莫如风微微蹙眉,菲薄的唇微张了下,没有说话。

    她胆子长肥了吗?是受了殷卧雪的影响吗?

    韩茹雅嘴角的笑越发的浓郁,嘲讽的看着莫如风,缓缓说道:“他对我倾诉他的爱意,诉说着对我的思念,我们并不是相见恨晚,而是被你活活给拆散的,我们无缘相守,却有缘相爱,我们还约定,下辈子还相爱,届时,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倾诉爱意如何,诉说思念又如何?我就是要拆散你们,不仅是这世,下辈子我也要缠着你们,然后,见你们相爱,活活的拆散你们,无缘相守,有缘相爱,这是什么,这是可悲?”莫如风一把扣住韩茹雅的下巴,该死的殷卧雪,他的女人果然是受她影响了,他一定要警告傅翼,看好他的女人,别让他的女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灌输些坏的思想。

    “没有真爱,哪儿来的可悲,我们是可悲,但我们相爱过,刻骨铭心的相爱过,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说道最后,韩茹雅的声音渐渐的变得尖锐。

    “相爱如何?他枕边的人不是你,而你却只能躺在我的身下承欢。”莫如风话一落,直接将韩茹雅身上的衣衫撕毁,空气中瞬间响起布匹的撕裂声。

    韩茹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如风抱起,阔步朝珠帘后面的*走去。

    莫如风想要她,随时随地,韩茹雅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若是挣扎,取来的就是他的强悍。

    莫如风是真被她给激怒了,没有前戏,直接要她,自从来傅氏皇朝,莫如风都没碰过她,突然要她,带着惩罚,韩茹雅有些吃不消,最后晕厥了,莫如风看着身下晕厥的人儿,眼底划过一丝怜惜,却依旧没放过她。

    入夜,驿站。

    “坏人叔叔。”恒儿推开苏卓然房间的房,环视四处,才走了进去,目光锁定在*上。

    “喔,坏人叔叔睡了。”恒儿嘟了嘟嘴,失望了,关上门,轻手轻脚朝*走去,小手扯了扯被子,小声的叫道:“坏人叔叔,坏人叔叔,你睡着了吗?坏人叔叔,回答恒儿。”

    从恒儿一进来,苏卓然就醒了,这几天下来,他真被恒儿折腾的够呛,恒儿是傅翼的儿子,只要想到这个,他就不想对恒儿好,想将小家伙关进柴房去,又想到恒儿也是殷卧雪的儿子,他就不能这么对恒儿,他要巴结恒儿,他们的关系变好后,他还可以利用恒儿,让恒儿在殷卧雪面前说他的好话。

    可是,再顺着恒儿,也要有限度,这样折腾下去,他好得很的耐心,也会被小家伙给磨耗光。

    没得到回应,恒儿还是不放心,上半身趴在*上,胖乎乎的小手抚着苏卓然的脸,这张脸比父皇的还要漂亮,可是这家伙就是坏。

    恒儿喃喃念道:“比恒儿还早睡。”

    苏卓然很想说,孩子不早了。

    “姐姐说早睡早起是乖宝宝,难道坏人叔叔也想当乖宝宝?”恒儿一边问,一边扯着他的睫毛玩,还时不时用小手指去抠苏卓然的眼珠。

    突然,恒儿神秘一笑,站直身,苏卓然也松了口气,他若是再弄下去,睫毛都要被他拨光,眼珠也要被他挖出来。

    恒儿拍着小嘴,打了个哈欠,三两下脱掉鞋跟外衣衫,爬*,肥肥的身子像泥鳅一样钻进被窝里。

    苏卓然不露痕迹的将身体移开,让恒儿可以躺好点,这几天几乎都是他陪小家伙睡的,恒儿蜷缩着身子,渐渐地往苏卓然怀里靠拢,暖暖的体温,让恒儿很喜欢,一靠再靠,一挤再挤。

    苏卓然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恨不得把自己钻进他身体里的恒儿,他睡觉都是这样吗?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在苏卓然怀中,恒儿没一会儿就进入梦香,嘴角还挂着口水。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确定恒儿睡着了,苏卓然才睁开眼睛,看着窝在他怀里的恒儿,心一阵悸动,小家伙的身子很软,身上的奶香味也很好闻。

    他是傅翼的儿子,也是殷卧雪的儿子,一边是对傅翼的仇恨,一边是对殷遏云的友情,苏卓然眉宇不由的蹙起。

    银面看着眼前不该出现的人,即使他蒙着面,也能认出他这双眼睛,眼神里散发着阴邪而凌厉的霸气,霸气跟帝君相似,只是,他的眼神霸气中偏于温和,帝君的眼神霸气中偏于阴寒。

    “蓝大少爷,别来无样。”苏卓然扯下脸上的布,薄唇勾勒出一抹弧度,与身俱来的贵族气质,让他整个人愈加妖孽蛊惑。

    “苏老板。”银面很是意外,苏卓然会来找他,更意外的是,苏卓然居然认出了他。

    “蓝大少爷,十多年不见,你的变化可真大。”苏卓然意在言外,这面具可真不适合他。

    “找我为何事?”银面问道,人家都认识他了,否认下去就没意思了。

    “蓝大少爷,以你的身份,跟傅翼当侍卫,真是委屈你了。”气氛变得沉闷而诡谲,苏卓然嘴角的笑意愈加邪魅,教人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银面冷漠淡然的眼神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果然是为了帝君而来,他跟苏卓然没深交,只合作过几次。“你不该来找我,我帮不到你什么。”银面说道。

    “只要你愿意,你就帮得了我。”苏卓然说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要认输。”银面挑眉,阔别十多年,他还是这个样。

    苏卓然目光一闪,问道:“谁说我输给他了?我只是没赢。”

    银面沉默,他没有输吗?六年前,他是没输给帝君,帝君也没输给他。

    “六年前,若非你跟莫如风顶力相助,他傅翼岂是我的对手。”苏卓然目光一转,给了银面一个雷厉风行的眼神。

    “就算没有我跟莫如风,你一样赢不了帝君。”银面说道,这些年跟在傅翼身边,深知他的能力,当然,苏卓然的能力也不差。

    “蓝大少爷,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苏卓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你可别忘了,蓝家是如何被灭的,虽不是傅翼所为,却是他的母后,他们是母子,所谓,母债子还,你不与我同仇敌忾就算了,反而相助于他,你这样做,对得起蓝家的冤魂吗?”

    “够了。”银面目光冷凝,双手紧攥成拳。“我不喜欢牵怒,冤有头,债有主,傅翼是傅翼,殷惠儿是殷惠儿,别妄图挑拨离间,没用。”

    “挑拨离间?哈哈哈。”苏卓然冷笑一声,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将傅翼当成朋友了吗?可惜,你将他当朋友,他可未必把你当成朋友。”

    “这与你有何干?”银面问。

    “你若执意帮他,休怪我对你无情。”苏卓然凌厉的眼光仿佛要将银面凌迟般,在他看来,银面跟莫如风等于是傅翼的左手右臂,这次的计划不能有半点意外,否则就不完美了。

    别人没能力影响他的计划,银面跟莫如风,苏卓然要防着点。

    六年前,他就是吃了他们两人的亏,有前车之鉴,这次他一定要小心谨慎。

    “那就看你的本事。”银面才不怕苏卓然,更不会被他威胁。

    “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看。”苏卓然冰冷的目光阴厉的看银面,手一挥细细的银丝瞬间飞出,缠在银面的脖子上,划破皮肤,渗出血。

    银面没有还手,任由银丝缠着他的脖子。

    “只要我手下一用力,就可取你的命,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苏卓然浑身散发出寒意,完如万年不化冰雕,让人望而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