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伯和陈姨哪儿都不去!”关泗冷冷地注视着周向恒,“有我在,谁都别想把人带走!”
“你……”周向恒实在没想到关泗的脾气非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饶是自己再好的修养,也被他气得不轻。
“阿泗!”殷苏平捏起茶杯猛地掼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我们是你手里的囚徒吗?想去哪儿还得通过你的容许?”
关泗见殷苏平发火,才收敛了一点语气,“殷伯伯,我只是想照顾您和陈姨。”
“我们不需要!”殷苏平抬手直摆,“你以什么身份来照顾我们?害死小玥的罪魁祸首吗?”
关泗的眼睛瞬间通红,他紧攥拳头,控制自己颤抖的指尖。
“那他呢?他以什么身份要接你们到国外去?”他轻声反问,可看着周向恒的眼神像一把刀,似乎恨不得把周向恒凌迟。
“你简直不可理喻!”周向恒起身,“出国前,我有没有拜托你照顾好小玥,可你是怎么照顾的?”
“呵!你也配来指挥我?”关泗冷笑,“小玥已经是我的女人,哪里用得着你来拜托?”
“你以什么身份拜托我照顾好自己的女人?”他脸上浮现起残忍的狞笑。
周向恒猛地一惊,从关泗的表情当中猜到他说的“我的女人”中蕴藏的含义。
“王八蛋!”周向恒脑子里“嗡”地一声,失去理智般朝关泗冲上去,对着他的脸用力挥了一拳,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殷苏平和陈晓茵也被关泗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震惊,小玥……小玥难道已经被关泗……
可小玥从没提过……殷苏平跌在座椅上,脸色苍白,陈晓茵捂着心口忽然晕了过去。
“晓茵!”殷苏平赶快把陈晓茵抱起来,焦急呼喊。
关泗和周向恒也停下争斗赶过来,陈晓茵转醒过来,先是信任地拉住了周向恒的手,然后看向关泗,“你……你就放过我们一家吧!”
忽然间,天空被乌云笼罩,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幕遮蔽,光线逐渐暗淡,空气变得沉重而压抑。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雨点随之而来,霎时间便倾盆而下。
关泗失魂落魄地立在殷家门口,盯着紧闭的大门,任由雨打风吹,像座没有生命力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
转眼便是十年过去。
殷玥最终没有接受周向恒,她在国外呆了几年的时间,陪殷苏平和陈晓茵回国,他们没回青州市,而是去了北方的祖籍老家。
“殷玥同志,这次的任务就拜托你了!”一位身穿灰蓝色土布军装的男人站在黄土坡上,郑重其事地对殷玥交代道。
殷玥看着对方,褪色泛白的衣服,磨出白边的领口,打着补丁的裤子,也郑重地点了点头,“请特派员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半个月后,青州市,殷玥回到熟悉又陌生的旧街口巷子。
此时正值隆冬,雾蒙蒙的天空飘着零星几点雪花,整条街有种神秘而宁静的氛围感。
她拎着行李箱,身着一件黑色呢料大衣,内搭一件半身裙,显得温婉动人,乌黑浓密的齐耳短发下围着一条条纹围巾。
她的皮肤依旧白嫩,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可能是换了短发的缘故,看着更像是一个进步女学生。
转过拐角,便是殷家,殷玥心头忽地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安详而宁静,透着一丝欣喜。
雪花渐渐浓密,被流动的气流吹得打旋,调皮地在殷玥纤细浓密的睫毛上短暂停留。
她眨眨眼睛,停下脚步,忍不住朝白茫茫的天空望去,迎接它们羽毛般的轻吻。
不远处,一个身穿毛领皮大衣的高大男人猛地顿在原地,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不远处被雪花包围的女人。
她闭上眼睛,素面朝天,柔光勾勒出她优美的轮廓,弯起的唇角,如同早春来临时的一抹淡淡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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