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的影像最后一次浮现:"代价是...转化者将永远成为量子态存在...不再有实体形态..."
楚寒的现代人格艰难抵抗着锦衣卫的夺舍:"林语笙...别...这可能是陷阱..."
海岸线上,被钱雨波及的市民开始青铜化。
一个母亲在完全凝固前仍奋力将婴儿推向安全区域,那瞬间爆发的情感波动让星港都为之震颤。
就是这一幕让林语笙做出决定。
她整条右臂完全量子化,伸向星港光柱:"不是陷阱...是测试,它们想看人类是否值得信任...是否真的具备牺牲精神。"
楚寒的锦衣卫人格突然停止挣扎。
六百年前的记忆浮现,当年他也曾面临同样选择,却因恐惧退缩,导致十二名船员代他受难。
"这次不一样。"现代楚寒夺回控制权,绣春刀发出柔和蓝光,"我跟你一起进去。"
林语笙摇头,量子右手轻触刀锋:"你的任务是守在外面...等我们打开通道。"
她看向青铜化城市的方向,"救那些人需要实体世界的帮助。"
星港的光柱突然变成七彩色,与接种者们梦中的光带一致,林语笙迈步走入光芒,身体开始量子化重组。
最后一刻,她回头看了眼这个即将告别的物质世界,左眼流下最后一滴人类泪水。
"告诉他们..."她的声音已带量子共振,"铜钱入海...万劫...复始..."
完全转化前的瞬间,楚寒看到林语笙的量子形态。
不是被囚禁者那样的痛苦扭曲,而是一个散发柔和光芒的人形,胸口有铜钱状的"卍"字在逆向旋转。
星港随之改变结构,表面纹路重组为《永乐大典》记载的"解脱图"。
光柱中开始浮现透明人影,最先走出的是郑和的十二名船员。
量子领域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但林语笙仍感到自己在"坠落",星港内部是个超出几何定义的巨大结构。
无数发光丝线编织成巢状网络,每个节点都囚禁着一个意识体,他们像被蛛网困住的萤火虫,发出微弱的求救脉冲。
"父亲?"林语笙的量子形态发出振动,在非空间中形成涟漪。
远处一个节点突然亮起,她"看"到父亲的身影,被无数铜钱状的数据链锁住。
与其他囚徒不同,他似乎保持着清醒,正用手势传递某种密码,正是《永乐大典》中记载的"天乐"指法。
林语笙的纳米声带自动转换出对应频率,声波在量子领域具现为金色丝线,缠绕上数据链。
第一根链条断裂时,整个网络发出痛苦的震颤,她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监狱,而是某种活体数据库,依靠吞噬意识维持运转。
"继续..."父亲的意识脉冲传来,"音律是钥匙...节奏是..."
突然,整个空间扭曲。
林语笙感知到某个庞大存在的注视,那不是铜钱虫的集体意识,而是更古老、更冰冷的东西,它通过星港的每一根量子丝线低语:
「采集样本DS-7194情绪峰值...记录非理性牺牲行为数据...」
父亲的身影突然被拉入网络深处。
林语笙奋力追逐,却发现自己的量子形态正被同化,每解救一个节点,就有部分"自我"留在网络中填补空缺。
渤海市立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第一个青铜化患者的手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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