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辛托斯一向自制,很少有失态的时候。
零星的几次,他都记得很清楚,比如幼年换牙那回,比如这一世进入冥界与母亲见面那回,还有就是……现在。
之前他还问阿卡,被葡萄酒弄湿的衣服怎么办,此时这些衣服已经彻底不能看了,胡乱地堆在地上。
马车摇晃了一下,带来一种失重的感觉,显然已经开始行驶。
装饰性挂在车壁上的鲛纱几次拂过雅辛托斯的眉眼,沾上几分湿意。
“还要假肢吗?”阿卡将雅辛托斯没忍住抬起来,想扶住车窗的手压下来,唇贴着雅辛托斯的耳畔,声音有些微哑。
“……”雅辛托斯一向伶牙俐齿的嘴难得说不出话,但凡吐出一个音节,都被急促的气息冲断。
麝香混杂着芳油清甜的香气,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散。
几只原本用来盛装芳油的红陶壶,凌乱地倒在地上,空荡的瓶身随着马车的起伏滚来滚去。
其中一只撞进堆在角落的衣裳,蹭满芳油的瓶身顿时把这堆倒霉的衣裳弄得更没法见人。
之前雅辛托斯在冥界几次提出精油可食用,这回是彻彻底底、反反复复实践验证过了。效果就是雅辛托斯几次撑不住想劝说阿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鉴于某人一贯在某些奇奇怪怪的点上死要面子,于是等阿卡考虑到他的承受能力,准备适可而止时,某人半天没找到用武之地的嘴又开始发功:“行吧,假肢勉强可以容后考虑。就差地牢和铜镜,但凡某些人当初动作快点,也不至于错过迪西亚特地提供的大好机会。”
“……”阿卡差点给某只嘴硬的死鸭子气笑了。
当初迪西亚把他们关进地牢,那是“特地提供大好机会”吗?
某只死鸭子还能嘴更硬,爪子轻挑地勾了下阿卡的下巴:“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头一次来伊利斯那会儿,我为了参加商会的宴会,还托赫尔墨斯帮忙搞邀请函。其实完全不必要嘛,那时候就应该直接去,进不了门就色.诱宴会主人。”
“……”
很可以,宴会主人决定将某个自送上门色.诱自己的客人好、好、物尽其用。
阿卡绷着脸将某人重新摁回长椅上。
刚开始时,动作还有些惩罚似的用力。
等鲛纱浮动,车内的夜明珠重新从遮挡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映照着雅辛托斯满身纵横的旧伤,阿卡的动作又倏忽变得克制。
脱离海水的伴衬,夜明珠的光是纯粹的白。
映照在雅辛托斯身上,让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比往日更加扎眼。
“……”阿卡的手抚过那些至今未褪的伤痕,微垂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黑沉的眼眸像是蒙上一层雾霭。
“……的。”
“什么?”雅辛托斯急促地喘着气。
他忍耐地微微蹙着眉头,片刻后微侧过头,抬手抚着阿卡的侧脸,与阿卡短暂地亲吻:“你刚刚说什么?”
雅辛托斯的手扶着长椅边沿,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红。
鲛纱刚刚被他不小心扯下大半,压在掌下,现在早已变得褶皱不堪,沾染上一层湿意。
“我该早些来的。”阿卡低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早些来……”
或许他就能赶在阿波罗前面,认识雅辛,或许雅辛就不需要接受那些见鬼的耐痛训练,也就不会有这一身伤疤。
每一次替雅辛上药,帮雅辛按摩或者沐浴,这些伤痕被浸润得久了,颜色会变得微微黯红,就像还透着血。
那颜色扎眼的厉害,在雅辛白皙的皮肤衬托下,甚至有些刺目,像凝成一根根肉眼难寻的细针,一路顺着血液扎进心底。
没人知道他在摩挲着这些旧伤疤,耳边还回荡着阿波罗的聒噪时是什么感受。
那段时间每到深夜,他总会化作阴影,长久地杵立在雅辛床头,一半的心神憎恶着不知躲在何处苟延残喘的命运,一半的心神总克制不住地想将旁边没心没肺地熟睡的阿波罗揪起来,打一顿,或者,下手再重点,他完全可以让太阳神从此销声匿迹。
只要他想,没人知道。
这种想法充满诱惑力,最初见到阿波罗的时候,几乎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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