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他就这么可爱。”
周檀又花了十分钟,终于把“鲤鲸的卵”吃完,整个人摸起来都是凉的。
李陵问他:“你还好吧?”
周檀舔舔嘴:“开胃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如今Creator们都受到各自所在的“世界意识”监管,毕竟不再作为消耗品支撑着沉重的东西之后,他们和普通人之间可怕的差距终于还是显露出来。所幸,新的长效缓冲剂在一段时间之后被成功研发,让他们得以相对自由地有了自己的私人生活。
周檀持有的就是Creator的通用卡,除了危险药品和工具不能买,差不多是随便刷的,李陵自然也不会给他省。于是两人沿着华灯初上的中心街向下走,大大方方拉着手,准备哪家顺眼吃哪家。
然后他们在这灯红酒绿的街市中间发现了一片花园,像个私人的庭院,栽种大片花草,摆着无数坐席,坐席上各撑开一把阳伞,期间传来一些笑语。因为入夜,花园甚至点亮了一盏盏庭院灯,又亲切又别致。
“三色堇的生意真的越来越好,竟然都开了跨界面的分店了。”李陵显得很高兴。
“不走了,就在这里吃。”周檀点头道,“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李陵:“你管那叫约会?那是送行饭啊,我都不愿意再想起来了。”
周檀低头在他耳边说:“不,那个时候即使明知道时间不多了,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是初次约会。”
李陵有些脸红,疾走两步进了花园栅栏门。
候在门边的侍应生熟练地微笑着上来引路,还忍不住多看了周檀两眼。
由于平行宇宙之间的生态差距,如今各个世界彼此的不同越来越多,生活在当地的人习以为常,他们这些曾经成长在“旧世界”的人反而变得稀有。比如在【星渊】,大多数本地人的虹膜都是天然浅色系的,深色十分罕见。周檀带着李陵,一对儿黑眼珠子,非常招眼。
今天很幸运,三色堇大花园中央的凉亭席位这个时间预约的人取消了预约,周李二人捡了个空。
李陵直接将菜单翻到最后:“甜点又有新口味了。”
周檀一看,现在哪里是12款,是46款了。最早他们点过的那12款,都标注着“古早口味”。他直接点了两份一样的。这几十年,周檀一直保持着餐前甜点餐后继续的恶习,李陵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身材还和刚从培养仓中出来时候一样好,半点多余的肉都没有。
周檀吃了两口,见李陵欲说还休地盯着自己,有些疑惑,生怕是点了对方不爱吃的口味。周檀低头看了看摆在两人面前的蛋糕,是那款以前吃过的微咸白牛奶小方,点缀一朵纯白三色堇。
周檀又想了想,恍然大悟似地压低声音对李陵说:“我不是故意的……那种事,回去再说。”
李陵回过神,没听明白周檀在说什么,吃了两口蛋糕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差点被噎住。周檀还在那边不知死活地往下说:“不过确实,奶油相当细腻,那次还是很舒服的。”
李陵还在咳嗽,没能反驳。
吃过晚饭李陵抱着一盒子三色堇的小蛋糕,和周檀并肩走在架设于商业区上空的星渊市环形公园,夜幕已经降临,城市之间穿行的鲤鲸停止了鸣叫,只是偶尔发出悠长鼻音,大概是陷入了睡眠。鲤鲸是和海豚一样敏感的哺乳动物,左右半球大脑会轮流休眠,即使沉睡着也在半空漂浮,缓慢而精确地避开天桥和建筑物。
这些游走在梦境边缘的巨人实在过于迷人,让他们这样的外来人也满怀柔软。
一只约有城铁车厢大小的鲤鲸慢慢漂过公园边缘,周檀几乎整个人探出高空桥外,伸长了手臂就要去摸。李陵换用一手抱着蛋糕盒,一只手拽住周檀背上的衣服:“回来,乱摸什么……”
话还没说完,鲤鲸紧闭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那巨大的瞳仁像一汪清水,又深又湿润,映得周檀和愣住的李陵身影清清楚楚。
这么大的眼睛其实挺吓人的,但周檀却像被迷住一样,执着地要摸鲤鲸:“李陵,感觉到了吗?好祥和的生物力场,快放开我让我摸一下!”
周檀人高手长也还是够不到鲤鲸,想再往外又被李陵死死扯住:“你要掉下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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